许氏躲在谷河身后瑟瑟发抖。
为首的衙役拱手道:“谷大人,你家的大娘子涉嫌谋害多名官眷,现在需要带去问话!”
“大人,有何实证?”
谷河问得小心翼翼,生怕得罪衙役。
“首先,她们都是在大娘子这买的头发入酒,之后便中毒了;其次,汴京关于冥妃头发入酒的传言直指谷府,焉知不是大娘子自导自演的一场阴谋?”
那衙役动了动腰间的刀,语带警告:“受害者都是朝中大员的亲眷,谷大人一个五品闲职,最好不要阻拦,免得大家都不好看。”
谷河心中不忿,却只能默默向右移了几步,毕竟他这种小官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许氏心凉了半截,暗骂嫁了个窝囊废。
情急之下指了指谷见月,“我是她的嫡母,她是摄政王的准王妃,眼下就要完婚了,你休要无理。”
一听摄政王,那衙役立马换了脸色,点头哈腰恭敬起来。
“既是摄政王的亲眷,那……”
谷见月厉声抢白:“那必定不能只靠一面之词,还得有证有据才好!”
谷河见女儿肯出手相助,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看来不是她搞鬼。
连忙附和道:“就是!就是!”
谷见月垂眸轻笑,轻轻拍了拍父亲的手臂,柔声道:“毕竟是一家人,我相信大娘子虽然与那几位官眷不睦,也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下毒。”
不睦?许氏眼皮一跳,顿觉不妙,“我们什么时候不睦了?你可闭嘴吧!”
谷见月不怒反笑,“干脆把这屋里头所有与头发有关的物件、香料、护发油都拿了去,好好查验一番!”
“不行!”许氏惊呼!
闻言,衙役们转眸看向谷见月,“您看……这小的是搜还是不搜啊?”
谷河心头一紧,拉了拉女儿的衣袖,使劲儿对女儿使眼色,谷见月微微点了点头,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不行?”谷见月冷眼一扫,“大娘子糊涂!问心无愧就该坦荡配合,否则倒显得做贼心虚了。”
做贼二字语气尤为强调,衙役们也不是省油的灯,见惯了宅门女人的暗斗,自然猜到了这位准王妃的心思,着手开始搜查起来。
谷见月末了又补了一句:“劳烦衙役大哥,再去府库那边拿点新买的同款物件,难保是这些个头油香料什么的买进来就有问题,千万别冤枉了好人。”
谷河面色煞白,下意识地往那张摆满护发油的桌子看了一眼,方才大女儿还拿着护发油往地上砸,此事蹊跷……
与此同时,许氏心头亦是一阵狂跳,护发油……怎么会这么巧?
她刚把府里的存货全拿了来,恰好此时就查出女儿的头发有毒……她越想越觉不对,仿佛有一只无形的黑手在后面主导着一切。
不一会儿衙役们就搜出许多东西,还连带着将哭哭啼啼的谷见雪拉了出来。
许氏一见谷见雪被拉扯进来,立马跪地求饶:“衙役小哥,我女儿她不知情,是我偷偷卖的头发,你放了她!我跟你们走!”
“是啊!别吓着孩子!都是她娘干的糊涂事儿!”
谷河也紧张起来,转而看向谷见月:“你说句话啊!”
“她可是冥妃娘娘,万万别伤着她!”
谷见月似笑非笑地走上前去,将谷见雪从那几个衙役手中拖开,“取她一缕头发去查验即可。”
许氏松了口气,哭的泪人一般被带了去。
忙活了一整夜,回到小荷园谷见月只想美美地睡一觉,毕竟明日她便要出手将许氏罪名坐实。
既然谷河觉得害自己人可以蒙混过关,那她就让许氏害别人,害惹不起的人。
与此同时,这一夜战鹰也没闲着,四处奔走于汴京各大府邸,毕竟王爷临行前吩咐过,只要准王妃的宅斗行动稍有起色,他就要瞅准时机暗地出手打压。
第二日,谷河派人传谷见月和岳氏去书房叙话。
一听谷河是叫自己来商量救许氏的事情,谷见月脱口反问:“救她?”
随即冷冷颔首,“我要救,也只会救谷府,而不是救许氏!”
“什么?”谷河凝视女儿片刻,嗤笑着说道:“救谷府?”
“这回人家若出不了这口气,一定会想法子从其他地方找补,爹爹不怕吗?”
谷见月黯然一笑,若无其事地看了一眼窗外,未免也太安静了吧?
按计划应该是一大批家眷在谷府门外闹事,然后趁势逼谷河休妻,莫不是周大夫办事不利?
惴惴不安地端起茶盏尝了一口,对侍立在侧的风熏皱眉道:“茶凉了。”
风熏端着茶盏退了下去。
谷见月坐直了身子,接着说道:“为了谷府的未来,为了父亲的官声,您非但不能救她,还应该帮忙坐实此事,以示清白刚正!”
谷河一震,敛了笑容,“那不是太无情无义了吗?”
岳氏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当年为了官职主动把女儿的八阴命报上去,还有脸说情意?
父女俩争执了几句,父亲就是不肯放弃营救许氏。
这时风熏端着茶进来了,伏在谷见月耳畔耳语了几句……
谷见月眸光一闪,脱口低呼:“死了三个官眷?滚出去!真晦气!”
“是!我马上滚!”风熏吓得一抖,连忙退了出去。
谷河面色煞白,紧张地与女儿对视,颤音问道:“谁死了?哪家的官眷?”
“不知道,只说死了三个!”谷见月一脸恐惧地看着父亲,“现在连救谷府都难了!”
谷河扶着前额,浑身战抖,好一阵才说得出话来,“你就闹吧!我知道这事儿是你闹出来的!”
“主君!你说这话可有证据?”一直坐在旁边不曾开口的岳氏,突然冷冷插话。
谷河刚好有气没地儿出,当下发狠怒斥:“这事儿你也有份吧?传播谣言让人以为雪儿的头发能保平安,又暗中在她的护发油里下毒,说不得那些服毒的也是与你们勾结过的!”
谷见月眼皮一跳,渣爹还真不糊涂,猜得是八九不离十,这一切确实是她干的。
当李妈妈在前厅撞柱而亡,她就下定决心要反击,不然指不定哪天被逼死的就是她自己。
刚好汴京城有小雪围炉的习俗,于是她就借着“雪”字编了许多谣言,传得汴京上下都以为谷见雪的头发能保平安,然后找了几个人带头上门买头发,于是乎许氏尝到了便甜头愈发大胆。
然而,她早已在护发油里加上了超浓度的柿子精华,柿子配上白酒,这些官眷集体出现胸闷腹绞痛的现象,矛头自然指向许氏。
但那又怎么样呢?
“毒物,传谣,卖头发,可都是出在杏香居,爹爹难道要主动搭上我这个准王妃?”
“果然是你!”谷河一震,旋即冷笑:“真是我的好女儿,还没嫁出去就开始兴风作浪了,最好还是安分些,不然……”
“不然就暗中将我与姐姐掉包换嫁?”谷见月厉声抢白。
谷河被说中了心思,面色愈发难看……
谷见月朗声大笑,“你以为还是一个月前,众人都分不清我与姐姐?经过这阵子许氏的招摇应酬,姐姐如今可是汴京的大红人,掉包换嫁随时都会露馅,那可是欺君之罪!”
谷河慕地看向女儿,微眯的眼眸中有寒冷而恐惧的光泽,这是一石二鸟,既能把许氏扳倒,还能防止她自己被掉包。
难道他之前想让她去代替殉葬的心思被发现了?
谷见月敛起笑意,正色道:“我劝爹爹还是以大局为重,弃车保帅,把目光放在如何平息与受害官眷的关系之上!”
谷河思量片刻,终于妥协:“你说该怎么办?”
“书信一封向受害官眷表明态度:首先你将不会质疑案件审理结果,其次无论许氏是否被判有罪,你都会让许氏带着姐姐一同从谷府出发,一路三跪九叩到大相国寺,为那些官眷祈福。”
不等谷河答应,谷见月已经径直走到案旁,开始研磨……
岳氏见谷河似乎有所犹豫,便温言附和:“如此不仅能让她们消气,还可以显得主君深明大义,治家有方!”
谷河略略一想,觉得她所言有几分道理,只好赶紧写下书信派人誊抄了一一发送出去。
谷见月携着岳氏出了书房,一路上母女二人缄口不语。
岳氏明显感觉女儿情绪不对,“如今一石二鸟,许氏也惩治了,也不用担心当替死鬼了,你怎么反而不高兴?”
谷见月刚想开口解释,身后突然传来尖锐的女声:“小***!你故意害我!”
岳氏一惊,这声音是许氏,她不应该在牢里吗?死了三个官眷就这么轻易把她放出来?
谷见月转身白了许氏一眼,“大娘子回来啦?”
“摄政王都将我从狱中保出来了,为什么要多嘴让主君写那种信,还诓骗主君说毒死了三个官眷!”
许氏手叉腰,破口大骂。
谷见月凝视她,一字一句缓缓道:“知足吧!本来是想让你定罪流放,要不是我那未来夫君多事,能那么便宜你?”
“呸!还未来夫君?”许氏啐道:“你这种小***也配嫁给摄政王?”
谷见月目光如锥,仿佛想将她看了个透彻。
“明日你们三跪九叩三十里,汴京上下都可以一睹姐姐风采,你心里不是一直想拿我掉包换嫁吗?没机会了!”
谷见月语气阴冷无情,毫无波澜起伏,比她的语言更令人心惊。
岳氏怔怔地看向女儿,她是故意借倒茶支风熏出去打探消息,又在风熏送茶的时候,知道了摄政王保许氏出狱的消息,当即脱口编出死了三个官眷的谎言,借此来迫使谷河写慰问信。
岳氏突然觉得,女儿实在太陌生了。
她回汴京才几日,就开始打听风熏的事情,顺带查出香浮与谷河的私情,又恩威并施笼络了香浮帮她监视府中的情况,更是将谷河暗中勾结大夫隐瞒病情的事情查了出来。
后面还会闹出什么风波呢?
岳氏后背脊隐隐发凉……
自从被罚三跪九扣三十里,许氏母女彻底怂了,再也没有出来闹过事,好像已经接受了殉葬的命运。
转眼,距离殉葬只剩最后十四天。
“走水啦!”
“……”
听见喧嚣声,谷见月赶紧推门出去,远远望见杏香居那边红光满天,风熏已经拿着披风在门外守着。
原来,昨日香浮传来消息,二人之前的计划在今夜将有契机执行。
“姑娘,大娘子不会杀了咱们吧?”
“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主仆二人说话间已经到杏香居门外,远远看见许氏正扑在谷河怀里哭哭唧唧,好不娇怯。
“爹爹和大娘子受惊了!”
谷见月上前福了福身子,又环视了一下周围,却不见谷见雪的身影。
“大姐姐人呢?”她似是无意地四处乱看,又扬声吩咐:“风熏,赶紧去内室看看她可还安好,这个节骨眼儿上,若是冥妃殿下出了什么事儿,那可不得了!”
许氏的哭声顿住了,抹着眼泪说道:“雪儿倒是没事,如今正在房中躺着呢!只是可怜了刘妈妈,现在也没救出来,只怕是凶多吉少……”
“大姑娘在这儿呢!”
一语未了,香浮已经押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众人纷纷瞩目,只见那女子蓬头遮面,哪里还看得出是谷见雪。
许氏的脸瞬间煞白,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谷河面色剧变,决然伸手掀开那女子的乱发,果然是她!
谷河气得差点没晕过去,他暗中派人严防死守,居然险些让她逃了出去。
香浮正色道:“下人在后院的狗洞口抓住了她,以为是个贼人就带了回来!”
“家里虽然着火了,大姐姐也不至于弄得跟乞丐似的钻狗洞出去吧?被人看到了还以为你想逃避殉葬呢!”谷见月轻忽一笑,语气骤冷:“这可是灭九族的罪!”
“不孝女!”
谷河怒发如狂,翻手一个巴掌打在谷见雪的脸上。
“爹爹!女儿不想死!”
谷见雪突然哭着哀求,声音颤抖着,十分凄楚可怜。
“主君!雪儿怕是被这火势吓坏了……才……才如此的!”
许氏这话说的自己都不信,低着头不敢看人。
谷河叹了口气,似乎有所动容,将谷见雪扶了起来。
“大姑娘这是刚从火场跑出来,吓坏了,不是想逃避殉葬!”
说着,谷河冷冷地环视了一圈众人,接着警告道:“你们记住了吗?”
见状,谷见月与香浮对视了一眼,香浮心领神会地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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