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见月笑而不语,径直朝前厅走去。
堂内,只有李妈妈跪在地上,谷河坐在上首,瞅了一圈却不见岳氏的踪影,谷见月心中了然,这是不打算听岳氏辩驳,叫她坐在佛堂里乖乖认命。
她冲谷河福了福身子,缓缓开口:“被毒害的苦主还好端端站在这里,您就认定我中毒了?”
这是她回汴京之后与父亲的第一次会面,谷河竟没有正眼看她,只是安定地喝茶。
良久,气氛肃杀,一片死寂。
谷河冷冷甩出四个字:“给她号脉!”
“慢着!”谷见月眸光一转,看向案上那包“毒物”,缓缓道:“就算能证明我中毒了,也不代表是我母亲下的毒!”
这一招栽赃陷害,不仅将之前下毒的罪名推给岳氏,还可以借此做两手准备:
首先,可以借此要挟谷见月换嫁。
若她不依,就借机再次验证她的身体状况,让谷河相信她迟早会死,嫁了摄政王也保不住家族荣耀,然后由谷河开口逼她换嫁。
许氏收起了跋扈嘴脸,笑盈盈地走到谷河下首坐下,叹了口气:“二姑娘怕是吓傻了,主君亲自审查的,人证物证俱全,难不成你爹会诬赖你娘?”
谷见月拿起那包符水,拆开了纸包闻了闻,这不是昨夜那包药,这里面添了一味剧毒。
“爹爹自然不会诬赖,只怕……这李婆子没说实话!”
说着,谷见月环视了一圈周围虎视眈眈的面孔,扬声道:“若是我吃下这包药,却没有中毒,是不是可以说明这李婆子说谎?”
谷见雪眼睛一亮,忙接话:“那是自然!”
话音刚落,谷见月已经将一包药直接倒进嘴里。
“姑娘!”
随着一声尖叫,风熏直接吓得瘫软在地上,被下人架了出去。
“你疯了?”
谷河脱口低呼,面上难掩紧张的神色。
谷见月笑着撸起袖子:“号脉吧!”
三个大夫一一号脉,交头接耳了许久也未给出答案。
众人都屏住呼吸,堂内鸦雀无声。
许氏有些坐不住,沉声道:“你们可要看仔细了,别砸了自己的饭碗!”
谷见雪心中焦急,立马附和:“要是断错症,在汴京的名声可就臭了!”
这是在警告他们给出决断呢!
“究竟如何?”
谷河也有些不耐了,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你们可得看准了,别断错症耽误我和摄政王的大婚!”
说罢,谷见月笑得开怀,端起茶盏慢悠悠喝了起来。
这话一出,谷河不禁侧身看了她一眼,眼睛里露出一种讶异的光。
他已经十年没有见过这个女儿,如今一看,倒也生得灵巧清秀,虽然有些瘦削,却也不失娇柔之美,而且还有些胆色,刚直接吞下那包东西。
三个大夫相互交换了眼神,面色晦暗不明,相互推诿谁也不肯先出声。
他们收了钱来做事,但是没想到面前有三尊大佛,他们谁也不敢得罪,只能缄口不言。
“等一下!等一下!”
方才被架出去的风熏竟然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后头还带着个低头掩面的男人。
这风熏到底是敌是友还不清楚,她此举是来砸场子,还是来帮忙的?
谷见月心里捏把汗,暗自思索自己有没有落下什么把柄在她手里。
风熏此举仿佛给堂内扔了个手雷,瞬间炸开了锅。
众人面面相觑,各怀心事。
许氏母女的眼神像是要杀人,寒气森森的,很是可怕。
风熏不自觉抖了一下,梗着脖子踏进内堂,冲谷见月眨了眨眼睛。
“主君,周大夫是大娘子昨日请来给姑娘看病的,今日刚好来送药,我便将他带了来,多个人看看总不是坏事!”
谷见月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被她下了毒的那个大夫。
谷河疑惑地审视着周大夫,瞧那一脸淤青猪头一般,哪里像个正经人?
又将不解的眼神递给许氏。
许氏一震,心虚地舔了舔唇,“对!我怕姑娘水土不服,就请了他来看看!只是他……”
不等许氏说完,谷河大手一挥:“那就让他也看看!”
闻言,其他三个大夫都松了口气,仿佛放下了千斤重担。
谷见月一脸平静地伸出胳膊,周大夫战战巍巍上前把脉,甚至不敢直视她的眼神。
“昨日我已经说过,姑娘身体康健,今天依旧如此!”
语毕,其他三个大夫也大胆附和起来。
谷见雪当即站起身来,指着三个大夫就骂:“庸医!这明明就是毒药!你们居然看不出来?”
说着就要上前去打人,许氏连忙拉住她,讪笑着说道:“好孩子,不着急!娘知道你担心二妹妹!”
“胡闹!”
谷河一怒之下将手中的杯子砸在地上,又狠狠地瞥了许氏母女一眼,再转眸看向跪在地上发抖的李婆子,上去就是一脚。
“把这李婆子拖出去杖毙!大娘子持家无方,掌家对牌交给管家!”
许氏扑腾一声跪在地上,抱住谷河的大腿,娇滴滴地哭闹起来,口口声声都是冤枉。
谷见雪狠狠剜了一眼李婆子,带着哭腔:“李妈妈,你一家老小可都是我谷府养着,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这是在拿她的家人要挟呢!
“李婆子不可杀!”谷见月当即扬声阻止,又冷冷看了许氏母女一眼,“此事肯定是有人指使的,必须严查到底,还我娘一个清白!”
“……”
李婆子颤抖着看向许氏,张了张嘴又将话咽下去,一转头撞到旁边的柱子上,鲜血飞溅,吓得众人尖叫不止。
谷见月连忙上前摸了摸鼻息,已经断气。
“造的什么孽?”
谷河一脚蹬开许氏,竟撂下烂摊子拂袖而出,明摆着根本无意查清事情的真相。
堂内血气熏天,许氏面色煞白,一阵强烈的颤栗,久久不能自持。
谷见月走到许氏跟前,俯身在她耳畔轻声说道:“这笔账我们慢慢算!”
闻言,许氏浑身一震,眸子有不可掩饰的惊恐。
现在死无对证,再追究也是浪费时间,谷见月是靠用一根针封住筋脉,才使得毒物不能进入体内,如今必须赶紧回去催吐。
回到小荷园,才知风熏是故意装晕,去搬救兵了,这丫头不仅机灵,若是忠心的话,倒是值得重用。
似是无意地问道:“你这么机灵,长姐又在汴京,当初为何要在留在乡下陪我吃苦?”
风熏愣了愣,试探性地问道:“姑娘……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你说呢?”谷见月侧脸扬眉。
风熏瞬间垂下眸子,嘟囔道:“我留在润州是因为……我……我有一种遗传的怪病。”
“哦?”谷见月看向她,目中带着威势,“是吗?”
风熏咬着唇,不敢看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这个药是我姐姐给的,我必须日日服用的。”
谷见月嗤笑了一声,又是个不老实的,她根本没有病,还拿药出来唬人。
接过药放到鼻前嗅了嗅,顿时心生疑窦。
又抬眸审视着风熏,一脸真诚中带着些许心虚,隐隐觉得事情不简单。
“姑娘!救命啊!”
忽然门外传来低低的求救声,听起来很是痛苦急促。
风熏只将门开出一个小口,那人就硬钻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谷见月面前,袖中伸出一只红肿溃烂的手。
定睛一看,竟是周大夫。
谷见月连忙冷眼止住他,又吩咐风熏:“我妆台上有包东西,你拿去送给你长姐,顺带帮我问问她给你买的那种药,可有药方!。”
此举一方面为了支开风熏,另一方面也为了求证心底的一个疑问。
风熏笑着道:“不用送礼,我直接去问就行!”
“嗯?”谷见月面色一凛,那眼神吓得风熏腿软,赶紧转身出去了。
风熏一走,谷见月将目光投向周大夫,“用了外敷的药?”
说着,径直走到洗手的铜盆前,也不避讳周大夫,直接开始给自己催吐。
“只是用了一些解毒的普通药粉!”
周大夫跪在地上不敢出声,眼中却满是敬佩,昨日他还隐约感觉到她体内有五分毒素,今天已经被压制得所剩无几,如此医术实属罕见。
谷见月将那毒物吐出,又喝了一口茶,顺了顺气,这才接着说道:“我下的毒只有我一人能解,回去用鸡屎白敷三日即可!”
“啊?鸡屎?”
居然用鸡屎解毒,真是闻所未闻,周大夫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鸡屎白清热解毒!”
谷见月扬眉而笑,懒懒地靠在软塌上。
周大夫懵了,拱手作揖:“高!实在是高!如此看来天虞不许女子学医,不知道耽误了多少好大夫。”
谷见月敛去笑意,一字一句道:“若是你帮我办一件事儿,我可以将医术倾囊相授。”
周大夫一惊,恭敬地跪在地上:“师父尽管开口,小徒的祖父是太医院院判,父亲是汴京医药商行主簿,一点小事我还是能办到的。”
谷见月看了一眼窗外,又从他招了招手。
周大夫赶紧将耳朵凑了过去,两人低声耳语了一番,这才退了出去。
深夜,小荷园内。
谷见月无力地卧在软塌之上,将药包敷在手腕子上,丝丝药味清苦绵长,从纱幔内袅袅而出。
这是解毒的最后一道程序,之后她便不会再昏沉嗜睡了。
“听说,小悍妇要嫁入摄政王府啦?”
萧霂之突然推窗跳了进来,抱着一把长剑倚在窗台边直勾勾地看着谷见月。
“你来做什么?”谷见月警惕地盯着他。
萧霂之笑着说道:“这不是有要事需与你相商嘛!”
“说!说完赶紧混蛋!”
见他今日态度还算和缓,谷见月松了口气,只想赶紧把他打发走。
守在窗外把风的战鹰没脸听下去了,直捂脸。
这王爷不对劲,说好要来报仇呢?
“我可听说那位摄政王已经是废人了,你过去可得守活寡啊!”
谷见月只不耐地瞥了一眼,管的真宽!
“你放心,我不会把我们之间的事情说出去的!”
话音刚落,萧霂之就感到了谷见月像刀子一眼的尖锐的眼神。
战鹰在外头更懵逼了,王爷还假装自己不是摄政王?
谷见月冷冷抬眸:“想吃毒针还是毒药?”
“啧……我真有事跟你说,给你一吓,忘了!”
萧霂之拍拍头,皱着眉来回踱步,好似在认真想着什么。
下一秒,就看见一条大长腿冲着脸飞过来。
萧霂之身形一闪,躲开她一击,抚了抚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诶!不讲武德!我不是正想着吗?”
“拿着解药给我滚!”
谷见月扔了一包药粉给他,走到窗口处抬手示意送客,连眼角都不曾瞅他一下。
被人看见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她可就跳进黄河洗不清。
“我的毒已经解了,你以为天下就你一个神医?本……”萧霂之险些将“本王”二字脱口而出,顿了顿,接着道:“我就不能找其他人解毒?”
她那日只是随手拍他一下,想吓唬吓唬他,本想拿包普通药粉敷衍敷衍他,不想他竟不是来拿解药的!
“不是解毒?又想不起来要说什么,那赶紧滚吧!”
谷见月不耐地瞥了他一眼,开窗准备直接将他丢出去,却吓得一哆嗦。
脱口低呼:“她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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