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见月点了点头,收起针和药,扬声道:“我一人去就好,你去给刘妈妈送酸枣乌鸡汤,还有熏香也再拿些给她。”
“姑娘,最近你都舍不得用,是为了省下……便宜那老货?”
风熏眉头打出一个蝴蝶结,嘴里嘟嘟囔囔,一脸的不乐意。
谷见月笑而不语,只是披上斗篷,径直出了门。
这个丫头还有待观察,有些事儿不必让她知道。
岳氏的小院在谷府的最角落处,才到门前就闻到浓郁的烛火檀香气息。
再走进一看,这哪里像个家,分明是个庙。
“娘……”
闻声,岳氏惊诧地回头望向谷见月,没有想象中的温情默默,而是转过头自顾自地跪在佛前数着佛珠。
谷见月呆在原地,想着大概这岳氏为人淡漠。
正想上前把她扶起来,岳氏却突然神色一变,将那佛珠砸在地上,厉色道:“你不是我的女儿!”
谷见月一震,脸色转为青白。
难道她看出来自己是穿越的?
“为什么不听我的安排?”
谷见月懵了,到底什么安排?
岳氏的眼睛愈发红了,她牟足了劲儿,身体向前一撞,顶在谷见月怀里,自己重心不稳倒在地上。
“你这是送上门来当替死鬼!你知道吗?”
岳氏浑身发抖,半晌难以自持。
原来是担心她被许是母女迫害,谷见月心头发酸。
缓缓扶住岳氏的双肩,深深看她,“娘,你别怕!女儿有办法应对!”
岳氏直直望着谷见月,良久,苦笑一声:“法子?能有什么法子?当初叫你早些远走他乡,你非要等着那个姓李的书生,结果……”
看来风熏没有将那日李鑫“死”在她房里的事情告诉岳氏,这丫头耳报神还算有分寸。
“别提那个臭男人了,以后女儿再也不会让娘担心了。”
岳氏动容,满目辛酸感慨,“当初你说遇到了良人,他还懂些医理,原以为他能帮你调理身子,必要之时还能带你离开谷府,谁知……”
原来她并不知道李鑫是那对母女派到她身边的内奸,还曾指望那个歹人能给助女儿脫难。
谷见月甜甜的笑着在岳氏面前转了一圈,“娘,我身体已经大好!你看!”
“真的?”岳氏闻言,眼前一亮,破涕为笑:“好!明日一早就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最多再过二十几日大内就要来人接冥妃入皇陵,我怕……”
看着岳氏如此模样,谷见月心中竟有一丝酸涩。
她抬眸,笑着道:“我不走,既然敢来汴京,就不怕她们!”
岳氏闷哼了一声,神色一转,语气缓和了下来。
“我前日在庙里为你求了符水,你睡前喝下,保平安的!”
这变脸太快,谷见月一时愕然,怔怔道:“娘,你真的允许我留下了?”
“反正劝你也听不进去,只能尽力保你平安。”
岳氏摸了摸谷见月的头,转而吩咐道:“李妈妈,快把我求的神符拿过来!”
这才发现门口一直站着一个老妈子,方才那些话她全部听见了?
谷见月心中隐约觉得不安,警惕地接过那小纸包,隔着油纸她都能闻出里面有麻沸散的成分。
看来是想把她给麻醉了,然后送她离开汴京,难怪她会被许氏虐成这样,就这下药的计谋实在是差了一大截。
“女儿先行告退,改日再来请安。”
谷见月福了福身子,不动声色地退了出去。
回到院子,刚推开门,她就被人捂住嘴,强拖到床上,摁住。
“呜……嗯……”
想求救却出不了声,一双凌厉的眸子怼了上来,五官俊精致比当红小生吴亦凡,谷见月一震,这不是树林子里那个男人?
不是吧?居然从润州追到汴京?
“谷二姑娘,别来无恙!”
来人正是摄政王萧霂之,摸清了她的底细,他岂能不找她算账?
谷见月才不管那么多,抬腿就是一脚,踢在子孙根上。
“你!悍妇!”
萧霂之弓着身子,又不好直接去摸那痛处,疼得抓心挠肝,冷汗透衣而出。
谷见月趁机弹坐起来,一掌拍在他后脑勺上!
“我告诉你,我的医术你是见识过的,我能轻轻松松救你,也能瞬间要了你的狗命,比如现在……你是否感觉头顶微微发凉?”
谷见月一边噼里啪啦地放狠话,一边仔细端详这张绝美的脸。
人家清白之身给他,都没找他麻烦,他倒找上门来了?
思及此处,顿觉底气十足。
他瞳孔骤然收缩,森森寒意如针,难掩愤怒之色,“那我就先要了你的命!”
一把利刃架在了谷见月的脖子之上,透出些许寒凉。
“你杀吧!这种毒没人解得了!”
萧霂之一手扯开衣襟,语意冰冷彻骨,“我身上的每一道伤都是我跟阎王爷交涉的筹码,凭你?能杀我?”
谷见月愣住了,暴露出来的那一小块地方横七竖八十几种不同的伤疤,看来遇上硬茬了。
无奈地皱着眉头,不耐地白了他一眼:“你一个大男人,至于吗?还要我给你个名分不成?”
萧霂之看着那张傲横的小脸,捏住她的下巴,笑道,“听说你体弱多病,我看全汴京的女子也不及你腿劲儿大!悍妇!”
“松开!”
萧霂之不为所动,笑而不语,眼神挑衅得在她身上游走。
就刚才那一脚,差点断送他百子千孙,还体弱多病?多半是装的!
“我劝你松开,不然……”
一语未了,谷见月的胸口却突然隐隐发闷,头也愈发昏沉。
她暗叫不好,今天还没及时施针解毒,这毒性一旦发作就会沉睡数个时辰,万一她那个娘这时间进来把她带走,那她这几天的筹谋就白费了。
“不然怎样?”
萧霂之捏她下巴的手加大了力度。
“……”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颈脖一软,整个脸落在萧霂之的掌心里。
再次醒来已是次日清晨。
想起昨夜自己晕倒,谷见月心中疑惑怎么没被母亲送走?
还有那个男子,后来应该没对自己做什么吧?
正想着,就听见风熏在门外哭泣。
隔着门,谷见月扬声问道:“怎么回事?”
“姑娘,婢子不知这是不是好事!”
风熏一边哽咽一边推门进来。
谷见月蹙眉看向她,“说清楚!”
“新帝下旨,要将您指婚给摄政王。”
“摄政王?”
谷见月一脸疑惑,自己来汴京才一天,就被赐婚?
风熏面色晦暗,低声道:“据说,是个活死人,生活不能自理。”
活死人?
谷见月听到这三个字,不禁冷笑。
苍蝇再小也是肉,这下看看那对母女要拿谁当替死鬼,总不会是她这个王妃吧?
到时候自己把那个活死人医好不就行了?
一想到那对母女此刻的表情,谷见月就觉得痛快,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风熏突然幽幽开口:“还有……大娘子把咱们岳小娘关起来了,说她……给您下毒,人证物证俱全!”
谷见心中一震,霍然拂开垂幔,“人证物证俱全?”
符水!
她在自己袖中摸索一番,果然不见了。
昨夜来不及施针,突然毒发昏厥,别说搜身了,就是抬出去埋了,她都不会醒。
“人证是小娘院里的李妈妈,物证……是在姑娘身上搜到的符水,她们半夜来的,婢子是一早才知道此事……”
风熏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说着。
昨夜就觉得那李妈妈不对劲,果然是个内鬼。
那包符水确实只是普通的麻醉药物,完全可以说是少量安神之用,至于这么大做文章?
谷见月一怔,谨慎地看了风熏一眼,这个丫头不会是内应吧?
“二妹妹,大喜呀!”
是谷见雪!
她这是来谈条件了!
“还不是托姐姐的福,要不是姐姐贵为冥妃,妹妹哪里能被摄政王选中?”
谷见月坐起身来,懒散地摸了摸鬓角,侧首,平静地笑看谷见雪。
这番话不偏不倚刚好扎在谷见雪的痛处上,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起来。
没有看到想象中的慌乱,反而被狠狠戳了一下,谷见雪面上有些挂不住,方才的嘚瑟劲儿瞬间垮了下来。
“听说那摄政王是个废人,妹妹若是羡慕我的冥妃尊荣,不如你我二人偷偷换嫁如何?反正妹妹的身子……也活不了几年了,做冥妃还能在皇陵享万世香火!”
倒是够直接的,省去不少唇舌!
“换嫁?”谷见月不紧不慢地起身,眼睛并不看她,冷冷道:“嫁个废人,好歹还能喘口气儿!姐姐你可是要去地底下享福的,我还没活够呢!”
谷见雪彻底被激怒了,殉葬这把刀悬在她头上十年,已过及笄之年,她却不能议亲,只能坐在家中等死,而这个病秧子却借着她光,贵为王妃。
她怎能不怨恨?
“不换?”谷见雪浑身发抖,强稳住心神,唇间挤出四个字:“由不得你!”
谷见月看着眼前娇媚的女子,不禁唏嘘。
她被选中殉葬确实可怜,但是她不该推别人当替死鬼!
“听说你们把我母亲给锁起来了?姐姐不会是想拿我娘的性命要挟我吧?”
谷见月转眸,看着她,淡淡开口。
谷见雪眸光一闪,忽然大笑。
“要么配合我换嫁,你娘下毒的事情我可以瞒下来,不然……你就有机会见识到我母亲是怎么治理妾室的!”
听这意思,之前没少欺负岳氏?
“我好怕呀!”谷见月蹙眉侧身,用手轻轻拍自己的胸口,“要不我先嫁过去,让摄政王纳姐姐为妾室,我刚好在你身上实践一下大娘子的好手段!活学活用嘛!”
跟这种人迂回也是浪费时间,不如直接怼回去,逼她出招!
“你!你!你不识抬举!”
谷见雪呆立片刻,猛然回过神来,用尽了全力疯狂地将案上的杯盏都扫在地上。
怒斥道:“你等着!”
谷见雪前脚刚走,谷见月脑中突然一阵昏厥,赶紧给自己施针用药,控制住毒性。
想着得赶紧去母亲那里看看,便听见门外乱哄哄的吵作一团。
“这是做什么?”
她推开门,缓缓扫视眼前的一众面孔,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像是要把她吞了,谷见雪母女就站在人群的最前方。
“奉父亲之命,带二妹妹过去问话!”
谷见雪的声音冷冷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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