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这样强迫我多久?我不想再背负不属于我的罪名!”
他沉默。
“薄焕之,郎锦城都会尊重我的意见,为什么你总是要逼我?”
他停下。
郎锦城三个字仿佛是一根点燃的火柴。
火星飘飘落下,不偏不倚停在导火线上。
看不见的硝烟唰地燃起,引爆炸裂。
“我不是他。”
薄焕之几乎是从齿缝中生生挤出这四个字。
被他已经快逼疯的慕鹤溪,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
不能跟他回去,一定不能!
暗无天日的房间,没有休止的虐打。
她过够了这样的生活!
“你不是他,因为你还不如他!”
血冲上头,慕鹤溪不管不顾将心里话全都吐了出来。
“明明和我在一起的人是你,可你还不如一个外人了解我!”
“我这人向来敢作敢当,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一点信任都不愿给我!”
“薄焕之,我当初就不该喜欢你!如是我爱的人是郎锦城,我肯定会比现在幸福百倍!”
……
慕鹤溪声嘶力竭吼着。
眼泪漱漱落下。
好不容易愈合的伤,这次是她自己徒手将其扒开,任凭流血溃烂。
她说,“薄焕之,我不爱你了。”
……
慕鹤溪被薄焕之关进地下室三天了。
一日三餐,倒没有亏待她。
机场她对他说完那些话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被薄焕之关进地下室时,他满面寒霜对自己撂下的话还有犹在耳。
“在你出.轨的时候,我对你就没有感情了。”
“慕鹤溪,收起你廉价的感情和眼泪,好好在这里忏悔!”
“郎锦城再好,你只能待在这里!”
……
咚咚。
地下室的房门被敲响。
有人推门进来,给她放下餐盘又退了出去。
慕鹤溪怔怔看着面前的食物。
有菜有汤。
这不是犯人该有的待遇,但她真真实实被囚禁着。
慕鹤溪端过餐盘,刚拿起筷子,门再次被打开。
女人披着齐肩波浪长发,穿着精致高定连衣裙,凹凸有致的身材被完美勾勒,妖娆中透着妩媚。
脚踩高跟鞋,朝着慕鹤溪走近。
“姐姐,你受苦了。”
昏暗灯光下,女人的面容逐渐清晰。
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慕雪彬。
薄毯落在慕鹤溪的肩上,暖意将她包裹。
谁能想到,正值七月烈日高挂。
她在地下室已经冻得唇齿泛紫。
慕鹤溪和这个妹妹的关系说不上多亲密。
此时在这里看到她,心里有些惊讶。
她裹紧了自己身上的薄毯,问道,“你怎么来了?”
“你还说呢!”
慕雪彬嘟起嘴,娇嗔道,“姐姐出狱了也不告诉我,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妹妹了?”
“要不是我偷听婉芸姐姐和薄哥哥的谈话,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姐姐就在我们家地下室呢!”
她们家……
慕鹤溪心头一窒,“你现在住在里?”
慕雪彬点头,甜甜笑着,“是啊。”
说罢,她一边将慕鹤溪从地上扶正,一边煞有其事说道,“婉芸姐姐也在这里住。”
女人精致的脸上,露出了和她妆容不符的神情。
“姐姐,你已经回来了,可以把婉芸姐姐赶走吗?”
“……为什么要赶她走?”
慕鹤溪心头苦笑,没有直接答应她的话。
就凭她现在的模样,薄焕之的家连她的容身之地都没有,更别说话语权了。
慕雪彬好似没有看到慕鹤溪眼神的黯淡。
她自顾自说道,颇有些不平。
“明明薄哥哥把她和我都安排在三楼,可婉芸姐姐自己把房间搬到了二楼,还就在薄哥哥房间的对面!”
慕雪彬像是一只受气的小鸟,鼓着腮帮子,“只要薄哥哥在家里,婉芸姐姐就总想进他的房间。”
末了,她做出结论,“姐姐,你说婉芸姐姐是不是想要取代你的位置呀?”
慕鹤溪将她的手,从自己身上拿下,连同她带来的薄毯一起还给了她。
“雪彬,薄焕之的事情与我无关,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慕鹤溪心如明镜。
她这个好妹妹以前在家里,十天都不一定能跟她说上八句话。
如今长话连篇,却是为了曾经差点成为她姐夫的男人!
慕鹤溪的直白,让慕雪彬有些晃神。
这还是以前在家里不争不抢,对她唯命是从的姐姐吗?
慕鹤溪闭上眼,不愿再看慕雪彬拙劣的演技,“你回去吧,我想休息一会。”
逐客令,她下了。
慕雪彬只好悻悻起身,“姐姐,你好好休息,我会跟薄哥哥求情,让他早日放你出来的。”
慕鹤溪不语。
门重新关上,她才睁开眼睛。
看着光亮的外面,心情复杂。
杭婉芸坐在客厅,悠闲地品尝着下午茶,目光扫到一旁从地下室走上来的慕雪彬,勾唇一笑。
“见过她了?”
慕雪彬嗯了一声,随意在沙发找了一处坐下。
“她还要在这里被关到什么时候?”
“怎么了?”
杭婉芸放下茶杯,幽幽问道,“你心疼了?”
“我会心疼她?”
慕雪彬好笑地指了指自己,“婉芸姐姐,她在这里多待一天,薄哥哥的心就多在她身上待一天。"
话已至此,无需多言。
两个女人相视一眼,都看懂对方心里的想法。
杭婉芸想了想,作下决定,“那就让她离开。”
永远地离开!
入夜。
薄家背靠山林,绿植拂去白日的燥热,带来夜间的清爽。
同样,地下室也变得愈发寒凉。
吱呀。
黑暗中,慕鹤溪听到有人走近。
“谁?”
“姐姐,是我。”
慕雪彬悄声说道,将手里的电话递给了她。
明亮的屏幕亮着,正在通话中。
郎锦城急切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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