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拾染一身热血急窜。
她和许杨泽恋爱三年,不敢越雷池半步。认识封景琛三天,两度如此“坦诚”相见……
快透不气时,他终于松开了手掌,推开她,优雅并且缓慢地往另一侧坐了一点。
“你怎么在这里!”她愤怒地质问。
“你眼睛瞎了吗?”封景琛低眸,淡淡地反问。
陆拾染语塞,他坐于兰花架的阴影处,就在她的侧面,她只顾看池中心和对面,怎么也想不到这里居然会坐了个人啊!
但她现在连站也不敢站起来,缩在水里,警惕地盯着他。
这人好看,星光从他背后投来,他半边身子隐于兰花架下,凭添几分神秘。陆拾染很想问他在英格兰南部的牧场有没有庄园,鼓了半天勇气,才准备开口时,老爷子的咳嗽声响起来了。
“去看看。”他靠在浴池上,气定神闲,丝毫不觉得和一个陌生女子泡在池子里有什么不妥。
“怎么去?”陆拾染没好气地反问,身上只有小裤,小衣,这不是让他占尽了便宜吗?
老爷子起来了,慢吞吞往这边走过来。
“老爷子别过来。”她惊呼一声,整个人埋进了水里,只留一双眼睛往上瞟。
“咦,琛琛在给小鹿洗澡?”老爷子停住脚步,沙哑地问。
封景琛沉默了会儿,应声,“嗯。”
“洗干净,这丫头不讲卫生,还喝酒,好好洗。”老爷子嘟囔着,又回去了。
“怎么不叫我起来?”陆拾染憋得快内伤了,她睡着了,他们一家人都不管她的吗?
“呵……”他冷笑,转头看她,慢吞吞地说:“睡得跟猪一样,还打鼾,口水都流了满枕头。”
“不可能!”陆拾染嘴角轻抽,她睡姿应当是优雅美丽的,怎么可能像他说的那样……慢着,不会让她赔枕头吧?
“你说呢?”他偏过头,慢慢凑近她。一双幽瞳里闪着锐光,刺得她有些惶恐不安。仿佛他是猎人,她是小兔子,他马就要撕碎她了。
他滚烫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垂,烫得她开始发抖,情不自禁地往后躲。
“躲什么?”他的手掌揽住了她的腰,把她往怀里拖,“不是也想靠过来吗?”
“你喝醉了!”陆拾染惊恐不安地挣扎,他应当不会敢当着老爷子的面乱来吧?
他沉默了,好半天才低低地笑道:“还挺好玩的。”
“你才挺好玩。”陆拾染恼火地说:“你都不知道要脸的吗?这样都还敢抱着陌生女人。”
“我看你也没有多少不好意思。”封景琛的手指落到她的肩头,顺着她的手臂缓缓往下。
陆拾染热血瞬间冰冻,一身僵硬,连躲都忘了。
突然,他的脸俯了下来,嘴唇离她的唇越来越近……
陆拾染的眼睛瞪大,他要吻她?
就在唇瓣快碰上时,封景琛突然低笑了起来,手指往她额上敲敲,“看,你嘴都张开了。”
陆拾染羞愧得想自淹而死。
封景琛太讨厌了,白天时他总是摆出神圣不可侵犯的得瑟样子,这灯一关,骨头里的坏分子全冒了出来,简直是恶魔。
“希望你能尽职一点,我请你来不是让你睡觉的,我不希望再发生今晚的事情。他半夜常常会醒,或者会给你盖被子,或者会叫你起来陪他听京剧,你必须要顺着他。”封景琛站了起来,哗啦啦的水声中,水花直往陆拾染的身上飞。
陆拾染赶紧捂脸,不去看他。
他扭头看了她一眼,眉头拧了拧,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往下一扳,不客气地说:“我和你说话的时候,请你态度认真一点。”
“我不和你说话。”陆拾染紧闭着眼睛,咬牙切齿地说。
封景琛又气又好笑,忍不住揪着她的眼皮子一揭,“记着,我不喜欢女人顶嘴。”
“我不是女人行了吧。”陆拾染快哭出来了。
她已经是一枚成熟的果子了,她也喜欢看这样好看有魅力的男人,尤其是在失恋的时候,她怕自己会自暴自弃,会出糗!
封景琛拧拧眉,松开了她的眼皮子,抬步上了浴池。
陆拾染长舒一口气,抬眸看他。
他包着一块浅灰色浴巾,稳步走向东面的露台。淡漠的星光落在他还滚着水珠的肩头,碧绿的兰花叶子扫过他的胳膊,像美人急于去留住他的手指。他这背影,带着神秘高贵的气质,让陆拾染有些恍惚,忍不住盯着不放。
轻缓的脚步声了进来。是住在顶楼的夫人,正端着一杯牛奶,轻步走向露台。从兰花架前经过时,她扭头看了一眼,脸上带着忧虑之色。
不会是看到了他们泡在一个池子里了吧?陆拾染很忐忑,这事总归是不好解释,倒像是她觊觎男主人。
“景琛。”她加快脚步到了封景琛身边。
“怎么还没睡?”封景琛转头看她,没接牛奶。
“我担心你,你心情不好。”她温柔地说道,又扭头看了一眼陆拾染坐的方向,“真的要留下她吗?”
“难得遇上老爷子喜欢的人。”封景琛淡淡地说。
“老爷子还是不原谅我。”她垂下头,难过地说。
“去睡吧。”封景琛拍拍她的肩。
“景琛,我想你……哥了,我们一起长大,怎么才能忘啊?”她的头抵过来,靠在他的胸口,声音轻柔。
“去睡吧。”封景琛轻轻推开她,低声说:“我要回去了。”
“我想回公司工作。”她犹豫了一下,松开了他的衣袖。
“你确定?”封景琛沉吟了会儿,低声问。
“只要你同意,可以吗?”她脸上浮出一抹喜色,赶紧问。
“可以,你高兴就好。”封景琛点头,“我让吴律师给你安排。”
“太好了。”她又用力抱住了封景琛,柔柔地说:“景琛,你真好。”
“我走了。”封景琛拉下她的手,大步往屋里走。
陆拾染赶紧钻进薄被里,装成熟睡的模样。她刚刚一直竖着耳朵偷听,封景琛在老婆面前还真会演,那么深情款款的,好像忘了刚刚在浴池里不要脸的行径了,真想戳穿他那张臭脸。
“叮……”手机响了。
她赶紧摁掉声音,把脑袋缩进被子里看,上面是一个陌生的微信号,头像是站在微光森林中的……这不是麋鹿酒店的标志吗?匆匆翻开看,里面有两句话,“眼睛瞎,还想耳朵聋掉吗?”
她一个哆嗦,悄悄探出半个脑袋看门口,封景琛已经穿戴整齐,站在电梯门口了,甚至还抬起手,在空中做了个剪的动作。
陆拾染很生气,直接把他的微信号拖黑。这一定是他昨天悄悄加进她手机的,说什么呼叫转移,居然偷偷摸摸地加朋友圈。
但陆拾染很快就后悔了,她应该看看他在朋友圈里发什么,说不定可以找到他夫人的微信号,给她来个匿名揭发……她踌躇了会儿,悄悄注册了个新号,搜出他的名字,发了请求。
然后,石沉大海。
陆拾染一晚上没能睡着,脑子里乱七八糟地塞满了封景琛可恶的脸。
老爷子六点半果然按时起来了,吵着要吃煎鸡蛋。她伺候完老爷子,连叹对自己亲爷爷还没这么伺候过,果然钱字压人啊。
打着哈欠赶到公司,换上工作服往大堂前一站,陆拾染立刻跟打了鸡血一样,精神抖擞地向人问好了。
酒店会议室已经打开,新一批赶来参加会议的客人络绎不绝。陆拾染赔着笑脸,与大堂经理一起一件件地解决客人问询之事。
“陆拾染,你去那边帮着提一下行李,带他们去房间。”大堂经理与几名客人交涉完之后,把几名说法语的客人交给陆拾染。
陆拾染殷勤地带着几人上了电梯,一抬眸,只见吴倩倩一身浅蓝色套装,大波浪的头发披在腰后,正拿着手机讲电话。
许久不见她,越发漂亮了!陆拾染微眯眼睛,往几位客人身后缩了缩。
吴倩倩往她站在方向扫了一眼,随即微微侧身,声音轻柔地说:“陆长海的东西都放在麋鹿酒店更衣室9号保管箱,我半个小时之后就会到,你过来拿。”
陆拾染眯了眯眼睛,视线落在吴倩倩握着的手机上。
叮咚……电梯到了,吴倩倩捋了捋头发,风情万种地走了出去。
陆拾染伸出脑袋看了眼,吴倩倩进的销售部。从陆氏到麋鹿岛,只是单纯的跳槽这样简单吗?她拿出手机飞快地发了几条消息出去,然后赶往吴倩倩说的9号保管箱。
这是男士更衣室,此时里面空无一人,数排蓝色的保管箱泛着冰凉的金属光泽。她藏身角落,手机关成了静音。
不一会儿,有急促的脚步声进来了。她悄悄往外看,只见一个长着水桶腰的清洁阿姨拎着扫把进来了。
“哪有客人吐的脏东西?”阿姨大声问。
陆拾染轻轻敲了一下保管箱。清洁阿姨扯下头巾,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骨碌转,分明是林晴诗那丫头。
她快步跑来,把塞在腰里的清洁服掏出来往陆拾染身上一丢,小声喘道:“你干什么呢?怎么会困在这里?”
“你别问,我让你出来时再出来。”陆拾染飞快地套上清洁服,夺了她的扫把就走。
“喂……被捉住了我可惨了。”林晴诗跺脚,小声抱怨:“你说话要算话,不能再生我气。”
“行了。”陆拾染勾着头,快步出去。在走廊尽头,两个鬼祟的人影正晃动。她冷笑,飞快地跑进了楼道,扒下清洁服,回到大堂,直奔正站在门口的保安队长。
“刘队长,我刚看到更衣室有偷拍狂。”
“真的?”刘队长神色一凛,叫了两个人拔腿就跑。
陆拾染偷笑,站回大堂经理身边。不一会儿,陆昕姿带着一个年轻男人气急败坏地出来了,从陆拾染面前经过时,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陆拾染飞快抬手,给二人拍了张照,然后装着无辜,惊愕地看着她:“堂姐你昨晚就住在这里吗?堂姐夫呢?”
陆昕姿急眼了,慌忙伸手夺她的手机,“你拍了什么?”
“新婚少妇与年轻男子夜宿酒店。”陆拾染摇了摇手机,笑着说:“再惹我,我就发给许杨泽。”
“你……”陆昕姿眼眶又红了,捂着脸往酒店外飞奔。
“堂姐,裙子掉了。”陆拾染笑着喊。
陆昕姿又飞快地捂裙摆,声声尖叫。陆拾染笑着笑着,突然想哭。男人有什么好,让亲人反目,失去人性。许杨泽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一安静了就忍不住想他?
高跟鞋的响声从面前响起,她抬眸,朦胧的视线里,吴倩倩正从另一头走来。
她迎着吴倩倩笑,脆声说:“吴小姐,好久不见,想不到你都学会倒拿手机讲电话了。”
吴倩倩表情尴尬,勉强一笑,快步往前走。
“怎么又闹?”大堂经理头疼,小声抱怨。
“对不起,我想去卫生间。”陆拾染匆匆往里面走。
才转了个弯,突然一双大掌伸过来,紧握住了她的手腕,把她用力地拖进了温暖的怀抱……
陆拾染匆匆抬眸,只见许杨泽正凝视着她。
“放手。”她用力挣扎,愤怒地用脚踩他的脚尖。
“染染我有苦衷……”
“包括让***来骂我不生蛋?是我不生蛋,还是你不行?”陆拾染怒视着他问。
许杨泽的神情沉寂,只用双臂把她搂得更紧,“染染,我不敢告诉你,就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染染,我是我为了父亲……”
陆拾染的手缓缓垂下。
许杨泽心里有道伤,他父亲十五年前被判了死刑,罪名是贪、污,谋杀……丁洁瑛改嫁之后,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有个杀人犯前夫,把他的姓也改成了继父的。
“你可以提前告诉我……”陆拾染突然生不了气了,她何尝不是为了父亲能够付出一切呢?
“我怕你反对……我只有这一次机会。”许杨泽的手顺着她的肩往下,紧扣住了她的手指,额头也抵下来,鼻尖滑过她的鼻子,喃喃地说:“我爱你染染,真的爱你……”
“但你结婚了。”陆拾染干巴巴地说。
“你的房子,我已经委托朋友给你买回来了。对不起,我不能自己出面。你那些债,我会想办法的。”许杨泽低低地说。
“我自己想办法……”陆拾染转开脸不看他。
女人的防线总是这么容易被击溃,明知道事已成定局,明知道不能再靠近了,但当他这样温柔的时候,她还是软了下来。
“染染,我晚上去看你。”许杨泽的拇指擦过她的脸,小声说。
“不必了。”陆拾染摇头,突然手机响了,是经理打来的。
“张经理。”她赶紧推开许杨泽,接听电话。
“你在哪里呢?赶紧到大堂来。”经理气急败坏地吼。
陆拾染拔腿就跑。
封景琛站在大堂里,正被一群人围在中间。
“跑哪里去了,快上前去翻译。”经理把她往前一推,她一头栽到了封景琛的身后。
“翻译什么?怎么这么多外国记者。”她眯了眯眼睛,不适地用手挡住前面的闪光灯。
记者叽哩咕噜地说了一通,陆拾染总算听明白了,环保主义者在网上发起了抵制麋鹿酒店的活动,因为他们怀疑麋鹿酒店虐杀活鹿,恰好这里开的又是环保会议,所以记者闻风而动,都来围攻封景琛了。
大堂里还立着一只小鹿标本呢!陆拾染有些幸灾乐祸,大有想看场好戏的心态。
封景琛西装解开了一粒扣子,霸气里有几分慵懒,深遂的双瞳里含着笑意,很随和地说道:“小鹿是我们家族的吉祥物,在清朝时,我们家族就有自己的猎场,养了很多鹿。我小时候就和小鹿一起玩,一起在小溪里游泳。在麋鹿岛上确实也放养了很多鹿,但我以我们家族的名誉保证,这些小鹿过得比人还自在。”
撒谎,哪里有小鹿?陆拾染嘴角轻抽。
吴律师在她身后推她,催她翻译。
面前最多的是银国和法国的记者,她挤出笑容,往前走了一步,用外语和法语分别把封景琛的意思复述一遍。
“若还是不信,欢迎大家登上麋鹿岛,领略岛上秀美风光。”陆拾染特地加了一句。
封景琛脸色微沉,转头看向她。
“笨丫头,麋鹿岛里很多东西都是商业机密,神秘是麋鹿岛的主推概念。我看你不用在这里干了。”吴律师推了推眼镜,小声提醒。
陆拾染尴尬地笑着点头,双手一摊,“我现在知道了。”
吴律师瞪她一眼,小声对封景琛说:“还是先上楼去,赶紧商议对策。”
“可以借机弄个藏宝游戏,我看麋鹿岛的别墅区分两边,把消费高的一面隔出来,普通区和沙滩都可以用来做活动。只限十名环保人士与记者进入,依然可以保持神秘感。关于人选确定,可以公开抽签。”陆拾染跟在二人身后提建议,想做个补救。
吴律师扭头看了她一眼,小声说:“鬼点子还挺多。”
“上楼。”封景琛头也不回,大步上了电梯。
身后闪光灯继续闪烁,她扭头看了一眼,许杨泽远远站着,眉头轻皱。
“那不是擎天的许杨泽吗?”吴律师看看许杨泽,小声说:“他最近风光无限,一连拿下了两个大项目。”
电梯里静了会儿,陆拾染恢复了满脸笑容,拱手对封景琛说:“封总我错了,别开除我。”
封景琛目不斜视,淡漠地说:“召集公关部,营销部到会议室。”
吴律师推推眼镜,左右看看,只有他们三人在电梯里,所以,这是让他去?他识趣地在下一层滚出了电梯,留封景琛和陆拾染在电梯里呆着。
“我是想让话听上去完美些。”陆拾染绞着手指,丧地解释。
“装小狗还装得挺像。”封景琛突然抬手,往她小下巴上掐了一把。
“你才装小狗。”陆拾染恼火地推他。
“劝你离有妇之夫远一点,有点廉耻。”封景琛盯了她一会儿,慢慢松开手指。
“那我就应该离你更远。”陆拾染冲他皱了皱鼻子,做了个鬼脸。
封景琛嗤笑,沉声道:“把你说的藏宝游戏写份计划书出来,明早给我。”
“啊?”陆拾染愕然看向他。
“明天起去秘书处报道。”封景琛淡淡地说道。
“我?”陆拾染指鼻子。
“除非你觉得电梯里有只鬼。”封景琛低眸看她,深遂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嘲讽笑意。
陆拾染拧眉,想吓她?她才不怕!
“晚上先哄老爷子睡着,然后和我去麋鹿岛。”他又说。
“到底是写计划,还是哄老爷子,还是哄你?”陆拾染抓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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