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你的大,所以我才和你在一起的,因为我喜欢大的。
萧浮玉不禁望向窗外,乾州地处平原,即便岳岭镇附近也无山谷,何来飞鹰啸夜?
伦晚倏地睁大眼。
门后,浑身暗黑如漆羽的巨鹰正俯空掠过人头顶,展翅间如黑云压城般遮天蔽日,将月色挡在黑色羽翼之外。
那举剑刺向伦晚的人微一停顿,紧接着,巨大的鹰爪便如尖利的倒刺铁钩一般直扎入那人眼中。一阵惊天动地的惨叫中,只余鲜血淋漓的眼珠。
萧浮玉脸色惨白,霍铭见状急忙将她挡道身后。
“他来了。”
伦晚猛地一惊。
她认得这只鹰,它的眉间仅有的一束白羽,还有爪腕上的红色绳结,那是她亲手系上去的。
他来了,也就是说霍大人的安危也无虞了。
“伦姑娘!”
在萧浮玉的呼声中,伦晚夺窗而逃。
斗笠人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这只飞鹰的战斗力竟不输给武功高强的人。嵌钢的鹰爪瞬间便将几人弄成了瞎子。
惨叫声此起彼伏,他不得不拿出刀刃以防飞鹰的骤然袭击,脑子里也在不停地转着。
如此凶猛的飞禽,战力又不输军卫,豢养这只巨鹰的人必然不是等闲之辈。
会是霍铭吗?
不远处的霍铭气定神闲,显然已经猜到了来者何人。
一声尖利的呼哨响起,飞鹰巨爪掀开一人头颅,径直飞向出口处。来人微微伸手,暗纹织锦银袍下是一截满覆牛皮甲的手臂。黑鹰稳稳立在上面,钢爪下滴落着鲜血。
银袍玄冠的男子从门后显身,眉宇间一片冷厉之气。他微微驻足,脸色阴沉至极,十步之内让人不敢擅动。
广宁王卓桓,当朝太后族中幼弟,与霍铭互为刎颈,丝毫不顾族中太后的面子。无论是在卓家还是在朝野,他都是举足轻重的存在。
“还等什么?”他冷声道,“这些人,伏诛。”
他身后的官袍男子微微拱手,起身间一挥袍袖,“动手!”
霎时间,乾州府的官卫和羽御卫一拥而上,将整个客房包围得水泄不通。那些剑客们毕竟学艺不精,离伦晚的剑术还相去甚远。在官军的围斗下,没多时全都束手就擒。
知府还在处理着这些人,路过的掌柜也是诚惶诚恐,生怕自己和这些人有什么沾染。
卓桓无视这些,径直走到霍铭面前,“你居然还没死。”他冷冷道。
“你都没死我为什么要死?”霍铭笑问。
见好友的脸色依旧阴沉得厉害,心知这次故意被抓引蛇出洞的行为着实太冒险了。于是换了个语气调侃,“小心点,外戚私会大臣是要命的。”
卓桓不理会他,扫了眼那些黑袍人的服饰,不禁有些微异,“这些是白石门的人?”
霍铭摇摇头,毕竟这些人公然欺师灭祖,拿剑指着伦晚,当然不配称是白石门下的人。
“估计是有人私募过来取我项上人头的,不过贪心不足,活的价更高,留了我一命。”他随口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低声交谈,萧浮玉见这银袍男子的打扮,心里也猜到了八分,想来这人就是人人口中的卓小王爷了。
斗笠人正被人拖向门口,临行前口中不忘叫骂。萧浮玉却突然上前,叫了声,“请慢。”
斗笠人抬头看她。
“是我父亲指使你来的?”她问。
斗笠人愣了愣,忽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可笑!可笑!”
萧浮玉眉头渐渐蹙起,“我母亲并非病死,而是我父亲动的手,对么?”
“还有那个魏夫人,她们母女俩也是你们这边的,对么?”
斗笠人笑得愈发猖狂,他似乎已经预料到自己命不久矣,在死前嘲笑别人的苦果,欣赏她悲戚的神情,似乎也成了快事一桩。
而萧浮玉只是静默良久,淡淡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她说。
然后起身,背对着他走向墙边的一口红漆木箱,那里面都是母亲生前的遗物。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
那人的声音还在背后叫嚣,“你爹在你娘的吃食衣物里下药,你娘死的时候是不是浑身颤抖,冷汗淋漓?我告诉你!那是因为她体内筋脉逆行,血气倒灌,那种痛苦,你自己想吧!哈哈哈哈哈!咳!”
笑声戛然而止。
霍铭丢下染血的刀擦了擦手,斗笠人的尸体被官卫们拖了下去。卓桓对好友的行径颇感意外,不由对萧浮玉多看了一眼。此时晨露微重,天色泛青,已经快天亮了。
萧浮玉跪在红漆箱边,轻轻推开宝盖,沉敛的神态竟隐隐和苏夫人生前相似。
“苏温仪?不……”卓桓沉声,“你是……苏夫人的女儿?”
萧浮玉望向他,“您认识我娘?”
卓桓与霍铭对视了一眼,两人一片沉默。
“这是你母亲的遗物?”
卓桓说着,很娴熟地从箱子底部夹层内摸到一封密信,随即又放了回去。
萧浮玉默默注视这司空见惯的手法,思及今日里发生的种种事端和以往不同寻常的细节,她终于问出了最为重要的问题。
“苏家和您还有霍大人有着联系,我爹娘……是不是参与了党争?”
十几年前,新帝驾崩,短短数月内,皇储又征战死于番人之手,只留下极为年幼的太子登基,改国号绪宁,便是当今的圣上。如今卓氏太后垂帘听政,这个史上最年轻的太后上位后却将矛头毫不犹豫地对准了以霍家为首的士族,这便是一切的开端。
短短半年内,百名官员成了这场斗争的牺牲品,一时间腥风血雨,人人自危。
萧浮玉只是对这些有所耳闻,作为富甲一方的宝贝,她只觉得这些都离自己很远,不过是路人口中一些毫不相关的字句。
谁知,竟不动声色地将整个家毁于一旦。
“我只能说,你想的都是对的。”卓桓观察着她的表情,他知道这是个聪慧的女子,即便不说,她也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然于胸。
“我明白了。”萧浮玉点头,不再多问。
“规矩你可明白?”
“王爷放心,”萧浮玉合上箱子,转头对着两位在这大翊王土上无比尊贵的二人,微微欠身,“今日的事,我不会对外透露半个字。”
今夜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刚才官卫们来过后,雪燕和苏吉也亦步亦趋地跟了过来,此刻正紧张地站在门外,不敢擅进。
再见到熟悉的人,萧浮玉油然而生出一种感激,这两人从小跟着自己,对她的关心从来都不是假的。
那张艳丽的脸上柔和了不少,她招招手,雪燕等人连忙小跑着过来。
“宝贝!你没事吧!”雪燕焦急地抓着她的袖口,见她穿得如此单薄,又连忙拿过外衣给她披上。
萧浮玉摇摇头,罕见地露出一个笑,“没有事,苏吉,等下把夫人的东西搬到雪燕房里,天亮了我们就走。”说完正要离开。
“这么急着走作甚?”
刚走出没多远的距离,步子就被这声音止住。几人同时回头,那位穿得有些简陋的俊美男子正坐在床榻边,正是霍铭。
萧浮玉躬身行礼,之前说话言辞厉疾是因为不知对方身份,现在自然要小心谨慎,“不知霍大人可还有事?”
霍铭勾着两根手指,指尖一支做工精巧的金簪,正是方才萧浮玉用的那支。
“不要了?”他问。
萧浮玉沉默,这金簪称不上极为贵重,却是她十五岁及笄礼上母亲亲手为她绾的,意义不可谓不深重。片刻后,她还是挪了步子,走向这权势滔天的男子所在处。
霍铭眉宇间的笑意愈发明显。
就在萧浮玉接过簪子时,霍铭却突然伸出手臂,顺势将她揽入怀,“不告知一下姓名?”他笑问。
萧浮玉猝然受惊,慌忙推开俊美男子挣扎起来,心里虽有些怒意,却还是说,“既然宰辅大人喜欢,那便赠与大人了。”
说完,她便迅速地离开了。
霍铭一直注视着她离开的背景,眼含带笑,然而在她转身带上门的那一刻,他的表情倏地沉了下来,眉头紧皱。
“别装了,人都走了。”
卓桓冷声嘲讽,斜靠在床幔边的雕花床栏上。果不其然,他说完这话,霍铭的表情越来越痛苦,冷汗瞬间爬满额头。他猛地按住腹部的伤口,摊开一看,满手鲜血。
“走了就好,”他艰难道,“给我叫个郎中过来。”
“带来了,用吧。”
卓桓轻抚手臂上盘踞的黑鹰,替这心爱的猛禽梳理颈部的漆羽。他的话音刚落,门被推开一线,一名羽御卫打扮的年轻人进来,面无表情,右手边提着沉重的木箧。
霍铭抬起冷汗涔涔的脸望着自己的好友。
“放心吧,这是族里的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的,绝对可靠。”
“镜清,过来。”
他刚说完,那个叫卓镜清的孩子便走了过来,单跪在霍铭眼前,熟练地打开箱箧,将要用的物品一一摆开。
霍铭解开上衣,隐隐可见有紧实肌肉的上身。他虽是一朝宰辅,文官上品,但武艺却丝毫不差。若是边关战急,披挂上阵,也是能驰骋沙场的儒将。
撕扯剧烈的伤口暴露出来,卓镜清皱眉,仔细检查伤口边缘,一边用烈酒洗着手,突然伸手指,直插进伤口内,没多时,一柄纤薄的极细刀刃被拉了出来。
“嘶!”
血流如注,卓镜清捻了一撮金创药,细细洒在伤口上。没多时,血渐渐止住,他开始捻针穿线,替这位大人细细地缝合起伤口。
冷汗顺着颌骨落下,将衣袍染出一片深色,霍铭轻轻地喘着气,突然,一张白色的信笺落在了眼前。
经历过刚才的剧痛,伤口周围早已麻木,此时缝合伤口虽是在皮肉间穿梭,却早没了那种钻心的痛感。他伸手,从卓桓那里接过这封印有雉羽的密信。
他静静扫过那些字迹,失血后有些苍白的脸上渐渐恢复往日的凝神静思,片刻,那封信被攥住,两眼再度睁开,隐隐有着怒意。
“消息可靠?”他问,声音丝毫不复方才的澹雅气度。
“怀公公亲手所书,你以为呢?”卓桓反问。
他沉默,那封密信在他手心里被攥成一团,字迹渐渐扭曲。
如果当今的圣上,并不是大翊朝皇族楚氏先祖的血脉,那真正的小殿下,究竟在哪?
他不禁想起数月前在宫门口与太后的凝神对峙。卓华卿,这个权盖六宫的年轻太后,正端坐在其年尚幼的天子背后,隔着层层珠帘,冷眼俯视着他。
周遭强国虎视眈眈,都坐望大翊毁于党争内乱,此时天子并非真龙血脉的消息若是传出……
“我们得马上回京。”他沉声道。
卓桓那双常年带着冷厉的眉宇间眨眼又换成了促狭笑意,“哟,刚才怎么没见你着急?以前没见你怜香惜玉,如今一次耍了个够,这会儿看了信,又知道急了?”
霍铭一愣,这才抬起左手,那支金簪仍旧静静躺在他的手心,原来这半晌他都一直没松手。
“是个美人呢。”他叹道。
“还是个冷美人。”卓桓接道,语气微嘲,“若不是你位高权重,方才她走的时候说不定都甩你一脸了。”
话虽没错,只是想到萧浮玉将自己挡在身后的样子,不禁莞尔。
“美人虽冷,却是个心软的,你啊,”他笑着摇头,“你可看不出来。”
卓桓不语,指尖摩挲着黑鹰爪踝处系着的红色绳结,不知在想什么。
数日前,这封带着雉羽的信还在距离岳岭千里之外的京城。王都之内,深宫重地,庭院内一个老者写罢这封密信,仰首对着涌动着暗潮的苍穹铁幕,喟叹即将到来的风云。
几个时辰前,深夜。
凉风穿庭而过,吹得寝殿内纱帐飘摇,隐隐可见帐内身影于其中辗转反侧,难以安眠。
梦里是一片细细碎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或围绕着她,她听得见声音,却看不清人影。
“华卿,华卿。”有人唤着她的名字,一声比一声轻柔。
“是陛下吗?”
她提着曳地的衣裙,在深宫内殿的玉砌雕栏间穿梭,满心欢喜又焦急。
“皇后娘娘,陛下回来看您了!”她熟识的宫女欣喜地向她禀报。果不其然,在长廊尽头,一身墨底滚龙袍的男子隔着冕旒,向她缓缓伸手。
“华卿,到朕这儿来。”
长廊似乎没个尽头,她一边跑,一边将满身的珠翠丢了个干净。首饰太重,她便摘下,衣裙碍脚,她便脱了。大翊的君王只是静静站在原处,依旧向她伸着手,眼含带笑。
“陛下!”她欣喜地将手放在君王手心,承着如少女般盈盈笑意的眼望向一国之主,她的夫君。突然,她的笑意凝固。
先帝的额头渗出丝丝血迹,如刀劈一般将脸分成界限分明的两边。最后,那丝血迹越来越宽,竟汇聚成血流,浸透了龙袍。
君王的身体轰然倒地。
“陛下!陛下!”
卓皇后捧着早已被血污得看不清模样的脸,大吼:
“谁干的?谁干的!”
“何人敢杀我夫君!”
她蓦地睁眼,浑身冷汗涔涔,胸口剧烈起伏。有宫女拿温热帕子给她拭面,她猛地一惊,如刀般的眼神扫了过去。
宫女们瞬间趴伏在地,“太后娘娘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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