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的话一出,让在场的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什么意思?”一个稍微胆大的年轻医生站出来提出疑问。
他才来z城第一人民医院不久,早年在国外求学的时候就已经听说了宝宝的医学造诣,也很崇拜这个年轻的“宁教授”。
但是,等到他入职第一人民医院后,却再也没见过宝宝这个人了。甚至在医院里,都没有人提起来。后来打听之后才听说了五年前的事情,他心里也以自己曾经崇拜过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而感到耻辱。所以,现在也是一脸不屑地看着宝宝。
对于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态度宝宝并不在意,她知道别人是怎么看她的,但是总要习惯,她的确不是五年前的宝宝了,不是么?
而且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手法熟稔,也很有自己的想法。宝宝作为一个“过来人”,还是有些欣赏他的。
宝宝声音淡淡的,“刚刚你是主导这场手术的,我相信你应该也发现了白小姐身体的异样。如果她左腿上的伤再不及时处理的话,恐怕活不过两个月。”
“那也不是我们该管的。张主任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这些主意也轮不到我们来做。”年轻医生看着宝宝,把手叉在腰上,“我们只是负责这场手术的医生,没道理还'买一送一'”
“呵呵。”宝宝被说话幽默的年轻医生逗笑了,她道:“白菁菁活不了,你觉得依照傅先生的态度,第一人民医院还能存在么?况且,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张欣儿又能好到哪里去?”
就算张欣儿背后有人,那人的权势又怎么可能大得过在z城能够只手遮天的傅司寒?
只不过,最后这句话她自己知道就可以了,没有必要说出来,徒惹麻烦。
“可是……”年轻医生也犹豫了。他是第一次接触到白菁菁的病情,在国外求学过年的他自然也能看出白菁菁的病兆。先不说百般阻拦的张欣儿,门外可还有犹如一座冰雕的傅先生,那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他不敢擅自做主。更何况,白菁菁的情况着实有些复杂。
“白小姐是要截肢么?”年轻医生不确定地看向宝宝。
宝宝点点头。“如果你是担心傅先生的话,现在完全不必考虑那么多。手术之后,所有的后果由我来一个人承担。”想到傅司寒的手腕,宝宝的脚底不由自主地生了一股寒气,但还是咬牙道:“他知道这里面的手术是由我一个人主持的,法不责众,他怪不到你头上去。”
通过前面的那一台手术,宝宝就只看中了眼前这一个年轻人的操刀能力,所以她需要他的帮助。否则,她一个人是不可能完成的。
年轻医生斟酌了很久,宝宝没有再去打扰他,让他自己想清楚。
半晌,他突然抬起头来,目光铮铮地看着宝宝,“算了,我拼了。总归是为了救人。就算傅先生怪罪,大不了堵上前程就是!”
宝宝哂然一笑。不得不说,她很欣赏这个年轻人壮士断腕的魄力。真的像极了那时候的她。
“好。”宝宝轻轻应了一声,重新组织了在场的医生开启另一台手术。
她已经在心里暗暗决定了。不管后面傅司寒有多大的怒火,她也一定要保住这群医生。那个年轻医生也算是圆了她再拿手术刀的梦。
里面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另一场手术。门外的人也逐渐变得焦躁起来。
“我就说宝宝不靠谱吧?都已经进去快三个小时了还没出来,不会是手术途中出了什么意外吧?”张欣儿走到傅司寒面前,有意无意地朝手术室里望去。
她刚刚已经看见了傅司寒眉宇间的不耐,所以才刻意接近,顺便告诉他宝宝是不可靠的。只有这样,傅司寒以后才会更加相信她!
而且,就一台不大不小的手术,宝宝就已经花了三个小时了,说明医术的确是后退了,说不定宝宝现在的医术还不如她了呢!
“闭嘴!”站在傅司寒旁边的肖奕瞪了一眼张欣儿。
这个八嘴婆像个鲶鱼精一样,从宁小姐进去之后嘴巴就一直巴拉巴拉地没停过,烦死人了。
“你!”张欣儿只是想跟傅司寒套近乎,却没想到被肖奕喝住了,但傅司寒却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她气愤地咬咬牙,脚一跺站去了一旁。
她倒要看看五年不见,宝宝能有什么本事。哼,这么久都还没有出来,八成是里面出了意外。她现在就只用在这里安安静静地等着待会儿宝宝哭着出来求救,她再进去大显身手,让傅司寒对她刮目相看!
手腕上的时针“滴答滴答”地又转了一圈,傅司寒薄唇紧抿,“给我找身衣服,我进去看看。”
“什么?”肖奕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先生,那里面是手术室。我们还是再等等吧。说不定待会宁小姐就出来了。”
肖奕以为傅司寒是在担心宝宝。却没想到……
“谁跟你说我要进去看那个女人了?”傅司寒眼神倏地变冷,戾气极深。
肖奕赶紧做了一个给自己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我这就去找您消毒服。”
肖奕才刚转身,手术室的大门就开了。
是之前那个年轻的医生,他白色的橡胶手套上面还有血迹,看见朝他走过来眼神阴冷的傅司寒,他顿时感觉自己的身上汗毛直竖。
“手术做完了?宝宝呢?”该死的女人,做完手术竟然还不出来。窝在里面下蛋么?
年轻医生咽了咽口唾沫,想到在手术室中宝宝的吩咐,他还是把宝宝的原话尽数告知:“手术还在进行中。白小姐是血液中毒,再加上昏迷了这么久,身体的抵抗力大不如从前,所以有些麻烦。宁小姐……她正在里面指导,派我出来跟您说一声,让您别担心,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知道惹怒您的后果。还有一些善后工作,大概还需要两个小时。”
年轻医生一边说话,一边观察傅司寒的面目表情,在确定傅司寒没有疑虑之后,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谁担心她了?”傅司寒语气不善,但想到宝宝还算识相,点点头算是应了他们的要求,“我先回公司处理事情,手术完成之后打电话通知我。”
不知道为什么,傅司寒心里总是对宝宝的医术有一股莫名地自信。
这一场手术明明耗时不算太长,总共也不过才七个小时而已。但是,手术室里的人却犹如做了一场噩梦,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他们还不知道,等到傅司寒知晓了白菁菁最后的情况,还会有怎样的一场大风暴袭来。
年轻医生看着躺在手术室里另一张床上的宝宝,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真的和外界传闻一样不折手断、 恬不知耻吗?
可是,为什么,她为了救白菁菁愿意以血换血?
明明她自己的身体都已经孱弱不堪了,但在白菁菁失血过多的时候,她还是强烈要求用她的血?仅仅正是因为她说的“她欠她”吗?
刚刚在给白菁菁截肢的时候,突发了一个意外险情,就是白菁菁大腿上的动脉被碰到了,瞬间就失去了很多血,就连心跳也都开始加速变得不正常了。
然而,医院血库根本就没有能够与白小姐匹配的血袋,只有宝宝的血型才可以刚好匹配上。她也毅然决然地让他们抽她的血。
也就是这一抽,直接造成了宝宝昏迷了近两个小时了。刚刚给宝宝做检查,他才发现,她的身体不是一般的差。
其实,刚刚他是在把给白菁菁截肢后的善后工作做完之后再出去的。但是宝宝还没有醒来,也是宝宝强制要求一定要她醒来之后才可以开门出去。所以,手术室里的医生现在都在等着她醒过来。
暮色降临,万家灯火给黑暗中的z城染上了一层光晕。
从昨晚开始,z城就在下绵绵小雨,就连空气中也都带着一股清寒。
晚上的医院很是静谧,静谧到容易让人胡思乱想。没有奔跑疾驰的脚步声,没有哭天抢地的求救声,也没有刺耳的鸣笛声。犹如暴风雨来临的前奏一般,静得让人有些害怕。
宝宝拖着疲累的身躯回到了医院给她分配员工宿舍,一躺下,浑身就像散了架一般。她觉得,可能明天起不来了。
宝宝惨白的脸上浮起一抹笑意,嘲讽地摇摇头。这次,傅司寒应该是不会放过她的。她让他心中的白月光身体残缺了一部分,那个男人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她呢?
她不后悔自己擅作主张救了白菁菁。只是有些遗憾,还没有见到儿子。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到儿子了。
宝宝想着,说不定傅司寒看她可怜,允许她见孩子的最后一面呢?
人嘛,一辈子这么短暂,总要有些盼头才好,不是么?
宝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昏昏沉沉,浑浑噩噩地。她只知道,这一觉全是噩梦,挣不脱,醒不来。
三天后……
第一人民医院传来了一个好消息:昏迷五年的白菁菁白小姐就在今天早上突然醒了。眼珠子会动,嘴巴能说话、手脚都没坏。唯一有残缺的,就是那双腿。宽松的病服下,左腿处总是空荡荡的。
很多人都说宝宝是公报私仇,为了得到傅先生,故意让白菁菁这么一个美人失去了左腿,十分可怜。
也有人说宝宝医术不减当年,不过三日,就让昏迷五年的植物人醒来。
还有人说,宝宝才是最可怜的那个人。
总之,这一切传言,似乎都与传闻中的那个“恶毒女配”无关。自从白菁菁完成手术之后,也没有人再见过她,或许她本就不值得关注。
白菁菁活了下来,这让宝宝松了一口气。
她活了,总比如同一个活死人一般躺在床上要好。这样,至少宝宝还有一个可以开口争辩的机会。
八楼的超级vip病房里,明明应该有初醒的喜悦,却硬生生被一股压抑的气氛给笼罩着。
白菁菁倚靠在病床上,笑容甜美,“寒哥哥,没事的。不就是少了一条腿吗?菁菁可以的。”
她在安慰傅司寒。
可每当傅司寒看见她柔弱苍白的脸上那一抹故作坚强的笑容时,他竟然有些莫名地心虚和愧疚,甚至不敢正视她。
每次当他无法面对的时候,他都恨不得找到宝宝,一把掐死那个擅作主张的女人。
白菁菁看着傅司寒挺直的脊背,一张小脸上全是满足,“菁菁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寒哥哥。我已经很满足了。寒哥哥,是菁菁让你不高兴了吗?”
“没有。不是你。”傅司寒转身替她捻好被子,“才刚醒来,别胡思乱想了。等你身体完全恢复了,我们就结婚。”
然而,在说完“结婚”两个字后,傅司寒竟然有那么一刻迟疑了。但在看到白菁菁脸上的愉悦时,他却再也狠不下心肠去说其他的了。
“什么?”白菁菁煞白的脸上浮起一抹红晕,眼里尽是兴奋,但高兴不过三秒,就立刻变成了忧心忡忡,“可是寒哥哥,我这个样子,应该不配做你的新娘吧?”
“傻瓜,没有什么配不配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快好起来,然后美美地做我的新娘。”
“嗯。”白菁菁一脸幸福地靠在傅司寒的怀里。
等到白菁菁睡下之后,傅司寒才起身走了出去。
刚一跨出病房,他的脸色猛地一沉。
“她人呢?”
“谁啊?”肖奕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宝宝,那个女人死去哪了?”提起宝宝,傅司寒就一脑门的火。
那个嚣张的丑女人,竟然敢擅自做主把菁菁的腿给截肢了!该死!
的确,现在的宝宝只用一个“丑”字来形容就足以了。面黄肌瘦、双眼凹陷、皮肤粗糙,下巴处还有一条三厘米左右的疤痕。不管是说话,还是走路,都是一幅要死不活、慢吞吞的模样,就像一个要即将迟暮的老太太一般,没有一丝生气。
看着傅总发这么大的火,吓得肖奕立马脊背挺直,标准军姿站立,“医院的人说,这两天宁小姐请假了。”
“谁给她批的假?我才是她老板!赶紧叫她滚过来。”傅司寒眉梢冰冷,周身冒着寒气,周围的空气又低了好几度。肖奕赶紧拉开了距离,站远了好几步。
“医院的人说她已经病了好几天了,高烧不退,40度。昏迷在宿舍里,幸好是被人发现了,否则估计人都烧没了……诶诶,傅总,我还没说完呢。”
“在哪?”
“就在下面的那个楼层,14号病房。”
看着傅司寒大步离去的背影,不像是去兴师问罪,倒像是赶着去送关怀的模样。肖奕神色古怪,总感觉哪里怪怪的,自己却又说不上来。
宝宝是一个人住的宿舍,因为她的“特殊身份”,医院里的医生、护士,甚至是清洁工都不愿意和她住在一起。
所以当她发烧瘫在床上的时候,也就没人知道了,众人只当她又被张欣儿“分配”到其他的岗位去了,也没人会在意她一个扫厕所的阿姨。
最先发现宝宝发烧的人还是三天前和她一起并肩作战的那个年轻医生。年轻医生姓梁,叫梁仕嘉,是一名入职第一人民医院不久的海归医学生,医术不错。
自从那天和宝宝“合作”了一台手术之后,梁仕嘉心里久久对那抹坚定瘦小的身影挥之不去。他钦佩她的医术,却又不耻她的为人。所以他想找个机会来问明白。只要宝宝说五年前的事情不是她做的,他就信。
然而,当他来到宝宝的员工宿舍后,敲门没人回应,又想着那天给白小姐输了将近半身的血,担心她会发生什么意外,便破门而入。果然,一进门就看见了脸被烧得通红的宝宝,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说胡话。
“你身体好些了吗?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难受?”梁仕嘉看着自己坐起来宝宝,给她倒了杯水,一边给她换挂瓶一边嘟囔着,“我说你这人就是太傻了。明明可以立马在社会上征集血液的,干嘛还要自己去献血?把自己害成这样。等着别人你颁发好人奖么?”
明明是有些斥责抱怨的话,宝宝听了眼中却有些氤氲。
她似乎好久都没有听到这种关切的话了,久违的温暖让她的鼻头忍不住发酸。
“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梁仕嘉并没有发现宝宝的异样,以为是她身体哪里不舒服了。
宝宝吸了吸鼻子,努力地眨眨眼,摇摇头,说话仍旧是慢吞吞的,“没事。可能是睡久了有些饿了,有点犯胃酸。”
她也没想到,出狱后第一个关心她的人,竟然是认识不过三天的梁仕嘉。
听见宝宝说饿,梁仕嘉才反应过来,懊恼地拍了一下前额,然后从旁边的桌子上捣鼓了一阵,掏出了一个打包餐盒,“我给你买了饺子,还热着,你吃点。”
宝宝点点头,准备伸手接过餐盒,但在手伸出去的那一刻,右手手背上的伤痕让梁仕嘉愣住了。
“你手怎么了?”梁仕嘉惊愕地看着她,见宝宝要缩回自己的手,梁仕嘉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她的手抓住,“是谁欺负你了?”
明明是问句,语气中却带了一股肯定。
“没,不是,没有人欺负我。”宝宝推搡着,把自己的手从梁仕嘉手中抽了出来,迅速地盖在被子下。
“是不是张主任她们?”梁仕嘉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他知道张欣儿有意折腾宝宝,但没想到,她们已经上身到了医院霸凌了。太过分了!
“你为什么不报警,让警察处理呢?”知道宝宝龟缩的性子,梁仕嘉叹了口气,从背后的柜子里找了一支药膏出来,“我帮你上药。”
为什么不报警?宝宝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五年的牢狱之灾让她条件反射地害怕警察,又或许是怕警察来调解之后,张欣儿等人只会更加变本加厉地欺辱她。
总之,她觉得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要自己忍忍,就没事了。
梁仕嘉给她上药特别的仔细和认真。宝宝看着坐在床边认真给她上药的梁仕嘉,一时间有点不太自在。
这个距离,是不是有点太近了?她都可以看到梁仕嘉的鼻尖和散在额前的碎发。
“咳”宝宝轻咳了一声,为了避免尴尬故意环顾四周找话题,“你还让我住vip病房,估计这钱我暂时可还不起。”
梁仕嘉给她安置的是七楼单人vip病房,里面的摆设齐全,还有沙发、电视机和电磁炉啥的,比她住的宿舍还要好几倍。
“谁让你还了?”梁仕嘉毫不在意,“医生为了救病人生病住院了,还不能住间vip了?”
宝宝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不过,她算哪门子医生?
正当两人笑意正浓的时候,病房门被人用大力的一脚踹开。
“嘭”地一声,把里面的宝宝和梁仕嘉吓了一大跳,宝宝一下子缩回了自己的手。
傅司寒面色铁青,双眸冷厉地盯着面前“过于亲密”的二人,室内原本轻松的气氛立刻跌倒了冰点。
宝宝看着傅司寒冷凝的面容,藏在被子下的手直发抖,面上血色全无,“傅……傅先生。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么?”傅司寒双眸微眯,嗤笑一声,“我要是不来,怎么能发现宝宝你有这么大的能耐呢?随便哪里都能勾.引到一个男人为你鞍前马后。果然是下贱的本性!”
“傅先生,麻烦你说话放尊重点。”梁仕嘉年轻气盛,听不得这些侮辱性的话,立马站起来反驳。
梁仕嘉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傅司寒的眼神猛地扫向他,嘴角勾起一抹嘲笑,“我怎么不知道第一人民医院还有陪床陪聊这么好的服务?梁医生是吧?你很好!”
“肖奕!”
站在门外的偷听傅司寒发火的肖奕正在心里祈祷不要叫自己,不要叫自己,没想到下一秒就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傅总。”肖奕咬咬牙,跑了进来。
“告诉第一人民医院以及z城所有的医院,谁敢用梁仕嘉,我就让他倾家荡产。”
“不要!”宝宝掀开被子,祈求道:“傅先生,求您不要这么做。梁医生他什么都不知道。您要有气,就往我身上撒。是我惹您生气了,我给您求饶,我给您认错。求您高抬贵手,放梁医生一马。”
梁仕嘉才25岁,他还年轻,不能因为她毁了前途。
梁仕嘉的脸上也由原先的愤怒变成了震惊,再然后慢慢变得苍白。因为傅司寒的一句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傅司寒眼神犀利,道道危光迸射而出,双拳紧握,十指骨节泛出一道道白。
这女人竟然还敢给别的男人求情!自己不知检点,勾三搭四,竟然还有脸向他求饶!可恶!
“让我放过他,可以。跪下来,求我。”傅司寒一双眼,深沉而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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