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连着喊两声,看闻瑾没有要放她下来的意思,她又连忙道,“再把我丢浴桶里,我可就翻脸了。”
闻瑾嗤笑一声,但到底还是没把人丢出去,把她的手掰开,扯下来丢到草地上:“浴桶也不是谁想丢就能丢的。”
老师打小身子就好,还日日练武,这点力道不算什么。
她站起来拍拍裙摆:“这么说,被帝师丢浴桶,还是我的荣幸咯?”
老师正要走,突然听得有脚步声响起,凭着前世对楚文瑜的爱恋,她甚至光听这脚步声都能判断出来是他的。
她下意识地抓住闻瑾的手,一侧身,就拉着他躲进了一旁的假山洞里。
闻瑾蹙眉,要推开她。
她侧身,他再推,她再侧身,人却僵住了。
老师低头看到自己心口上那只修长的手,面色涨的通红。
要不是外面有人,她一巴掌就甩开了,哪还会像现在这样,轻轻拿开那只手,再轻轻放下。
当事人之一的闻瑾似乎不知道自己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手被她放下后便一直垂在腿侧,后脑勺轻轻地靠着嶙峋的假山,侧头听着外面的动静。
但实际上,一向耳力极佳的人此刻却什么都听不到,只有面前不断被放大的呼吸声,心跳声,甚至他还听到了她肚子的一声咕噜。
假山外,楚文瑜将林云霜压在假山上,凑过去吻了吻她的唇角:“霜儿用的什么口脂,竟这般香?”
林云霜面色羞红,睫毛微颤:“是殿下喜欢的芍药香。”
“芍药哪有你香。”话音刚落,楚文瑜便又吻了上去,转辗反侧,逐渐沉迷。
最后还是林云霜轻轻推开了他:“殿下轻点,一会若是被四妹妹看到,又该说我了。”
“她自己放荡不堪,有什么资格说你?”楚文瑜咬牙切齿,“先是衣衫不整地从帝师屋子里走出来,再自荐枕席给小国公冲喜,我竟不知她是如此不堪之人。”
一假山之隔的老师冷笑,她也不知前世一心爱慕的人却是这么个鬼渣狗。
听到楚文瑜辱骂老师,林云霜便开心的不行,却还是故意装出一副羞愧委屈的样子:“都怪我这做姐姐的没有教导好她,让她走了歪路。”
“本性如此,与你何关?”
楚文瑜怀里抱着柔若无骨的美人,看她那挂在眼角要落不落的眼泪,身体越发的热,便又吻了上去。
假山洞里的两人如两尊石像一样,一动不动地站着,面色却都有些尴尬。
亲就亲了,为什么一定要发出那样羞耻的声音?控制一下不行吗?
老师心里一直在吐槽,连带着脸上也一直在翻白眼。
不能骂出声,便用唇形无声地把外面这对浪人骂的体无完肤,反正对面的人眼睛失明,什么都看不见。
这狭小的山洞是个穿堂的,一阵微风吹拂而来,没将裙摆飞起,却扬起了帝师的银发,偏偏还落在了老师的唇上。
嫣红的唇瓣上沾染了几丝银发,看着有种别样的美。
老师感觉到了唇上的银发,可外面的人还没走,她也不好有什么动作,只好任由那银发贴在唇上,甚至还抿了抿唇,将这银发抿在两片红唇中间。
这风一吹,鼻端的佛手柑清香越发明显,芍药有什么好闻的,连佛手柑的边都沾不上。
闻瑾脑海里转过这么一句话,再细听,外面的脚步声逐渐走远,直到彻底消失。
他还没反应过来,头皮突然一痛,却见面前的姑娘很是淡定地把唇上的几根银发给拔下来了。
闻瑾:“……”
老师叹了口气:“你这头发飘到我这来了,我不小心给扯了下来。”
说着不小心的话,却又小心翼翼地把银发塞到腰带里,这才一脚跨出了这小山洞。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帝师大人保重。”老师一拱手也没等闻瑾回答就径直走了,这被渣狗耽误时间要是赶不及对付狗不理,可就得不偿失了。
冷九到的时候,见闻瑾站在假山前出神,他快步走过去:“卑职来迟,大人可有吩咐?”
“有浴桶吗?”
“啊?”
有点想泡一泡。
宴会开席,众人按照早就分配好的位置坐下。
大楚风气开放,男女虽不可同桌而坐,却能各自有个小案几,在同一屋子里吃饭。
托宁宸的福,老师的位置还比较靠前,欣赏歌舞也极为方便。
但林云彤坐的基本上就是尾巴的位置上。
她的视线从坐在这开始,就一直胶着在三殿下楚文辛的身上,甚至在以为他是看向自己的时候,摆出一个极为矫揉造作的笑。
宁宸看过来,和老师的视线相撞,略一挑眉,仿佛用眉毛在说,放心,事办妥了。
老师含笑低头喝茶,斜眼看到林云彤端着酒杯起身,看样子是假意要去给离楚文辛最近的金叶公主敬酒,借此靠近楚文辛了。
可眼看着她就要走到楚金叶身边了,不知怎的突然脚底一滑,整个人往一边跌去不说,手里的酒杯也被摔了出去,里面的酒全数都洒在了楚金叶脸上。
而林云彤却没有跌倒在地,反倒是跌到了一把年纪的王尚书怀里,两人甚至几乎是贴到了一起。
王尚书的妻子马氏一看这架势,当即就上前扯开林云彤。
可哪知不管自己怎么拉扯,就是扯不开,气得她一把揪住林云彤的发髻:“好你个小狐狸,在大庭广众的,竟然就敢对我家老爷投怀送抱?”
王尚书老来得子,这年纪已经不小了,平日里本就好酒色,看这水灵灵的姑娘往自己怀里钻,哪里会放过。
他当即搂住林云彤的腰,笑呵呵道:“美人,可有伤到哪里吗?”
林云彤几乎要哭出来了:“王大人松开我,我这衣裳有问题。”
是的,林云彤的衣裳确实有问题,被人动了手脚,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涂上了一层鱼鳔胶。
她刚刚的这一摔,正好摔在了王尚书怀里,鱼鳔胶将两人的衣裳一下就粘在了一起,她自然是站不起来。
如今这个状况,林云彤要么就是窝在王尚书怀里直到宴会结束,要么就是把外裳脱了,但不管是哪个,她的清白名声,便都没了。
显然林云彤也想到了这点,又急又怒,而身下那只手又搂着她的腰不肯放,她情急之下不管不顾地挣扎着站了起来。
“撕拉”一声,林云彤用力过度,腰间一处直接裂开,露出里面的白色中衣。
马氏上前狠狠地抽了林云彤几个耳光:“小贱蹄子,还敢想出这样的法子勾搭人,给你脸还不要脸了。”
这林云彤到底是镇国将军府的人,她这样丢颜面,旁人也只会笑话将军府。
欧氏不得不起身解围:“你这衣裳好端端的,怎么就出现这情况了?”
彩云迅速去找了件外衫直接给林云彤披上,战战兢兢地跪下道:“夫人明鉴,定是有人在小姐的衣裳上动了手脚,不然小姐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来。”
“三姐姐,你的婢女说你刚刚做的事很荒唐呢,就连婢女都看不下去了呢。”
老师“哎呀”一声,“伯母说的对啊,这衣裳好端端的怎么会出问题呢?若我猜的没错,你身上这套下午刚换了的衣裳,原本是要送与我穿的吧?”
前两日,欧氏大发慈悲的让张妈妈送来件新衣裳,说是让她来赴宴的时候可以穿。
但她坚信狗改不了吃屎,不过扫了一眼就让张妈妈给拿回去了,没想到转眼被林云彤给抢走了。
宁宸很上路的接了话头,惊讶道:“也就是说如果今日你穿上这衣裳的话,那出丑的就是你了?”
一石二鸟。
既让抢了衣裳的林云彤真的怀疑这衣裳就是欧氏动的手脚,让她心里有隔阂嫌隙,又让欧氏在众女眷面前被狠狠打一耳光,挫挫她的威风。
果然,欧氏的面色简直比吞了苍蝇还难看。
楚文辛走过来,多打量了老师两眼:“这位便是将军府的四姑娘,就是和五弟有娃娃亲的那位?”
“见过三殿下。”老师对他微微行礼,“我是将军府的四姑娘,但和五殿下并未有婚约。”
两人解除婚约一事,当事人双发亲友都知道,但还没有广而告之。
老师正好也趁着这个机会,撇清和那只渣狗的关系,倒也不错。
“四姑娘孩子心性,这婚约岂是你口头说毁了便毁了的。小两口之间打打闹闹很正常,有时候这说毁约,那也只是一种情趣。”楚文辛一副我看多了世间红尘都是这样的神态表情。
“和自己喜欢的人打打闹闹是一种情趣,但和厌恶的人,那就是恶心了。”
老师丝毫不顾及楚文瑜的颜面,她是前镇国将军唯一的子嗣,父亲很多下属将领甚至都不认那块虎符,反倒是认她。
这才是前世楚文瑜为何明明早就和林云霜滚在一起了,却还要揪着她不放的原因。
拿住了她,利用她登高振臂一呼,那些将领就会跟随他,都不需要付出什么,多划算的买卖。
“四妹妹,快别这么说。”林云霜连忙奔了过来,抓住老师的手,“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可你不能将气撒在殿下身上啊。殿下金贵之躯,岂能容你这般辱骂。你有什么不满,尽管冲我来好了。”
“你是以什么立场来和我说这些话?”老师挣脱手,厌恶的扭了扭手腕,这还没用力呢,林云霜却偏偏连连后退好几步,好死不死的正好落入了楚文瑜的怀里。
“老师,你放肆够了!”楚文瑜一声怒喝,“再在这大放厥词,便让人给你掌嘴!”
老师微微低头,食指在额头边摩挲着,再缓缓抬头看向面前这对狗男女。
“霜儿用的什么口脂,竟这般香?”
“是殿下喜欢的芍药香。”
“芍药哪有你香。”
“殿下轻点,一会若是被四妹妹看到,又该说我了。”
这话别人不明白,可楚文瑜和林云霜却瞬间变了脸,这***竟然在那!
“千万别惹我,我有千里眼,顺风耳。”老师呵呵一笑,“我还能点点手就救了小国公一命,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招惹的。”
“那是。”宁宸站在老师身边,“我的命是落落救的,以后我就是落落的人。谁欺负落落,谁就是和我宁宸过去。”
“我宁宸在这顺京城里可是有个响当当的名头,混世魔王便是我。不怕死的,尽管过来啊。”
“宸哥儿。”宁老夫人看不下去了,这出闹剧闹到现在,谁是谁非也看得差不多了。
她起身对宁宸招手,“祖母有些累了,想进屋先休息会,你扶祖母进去。”
宁宸如一只窜天猴一样,几步就跃到了宁老夫人身边,扶着她慢慢往里走。
“你们都只管吃好喝好,别客气。”宁老夫人又招呼一声,看了宁夫人一眼,示意后面的事便交给她来处理。
宁老夫人一走,皇家的人自然也不会多留,何况还是心情要爆炸的楚文瑜。
他临走前,恶狠狠地瞪了老师一眼,可结果人家只顾着低头喝酒吃东西,根本就没看他一眼,气得拂袖而去。
超级无敌白莲花林云爽,自然是紧跟了上去。
没了这些人,其他人倒是轻松许多,还真的是吃好喝好玩好了。
闻瑾看着面前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蹿到自己身边的姑娘,有些头疼。
“帝师,你怎么不喝酒?”老师又把面前的酒杯递了过去,但依旧是被冷九给挡了回来。
“我们大人身子不好,大夫说了不能喝酒。”
老师歪着头,一脸的不信:“你家大人身子硬的不能再硬,还身子不好?”她嘿嘿一笑,“莫非,大人是觉得敬酒的美人,不够美吗?”
这个醉猫!
老师手撑着腮,因为喝过酒的缘故,她的嘴唇格外的水润。
她把面前的酒杯缓缓推了过去,手在案几上轻轻扣着,用贝齿咬了唇几下后才道:“帝师大人,喝一杯吗?”
冷九眉眼一跳,急得把酒杯推回去,酒洒了大半出来:“林四姑娘,帝师眼睛看不见,你就是再对她咬唇撒娇,那也是一片黑。”
“哦。”老师从善如流的应了一声,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
她撑着案几,晃着身子站了起来,却没想到突然凑过去点了点闻瑾的鼻子,就像点林天泽那臭小子的鼻子一样,一脸严肃道:“不会喝酒的男子,算不上真男子哦。”
闻瑾:“……”
都醉成这样的,还喝!
老师转身想找个人陪她喝酒,可哪知腿脚一软,她一个踉跄向后仰去。
闻瑾坐在她后方,听着声音似乎是有重物倒来,他不仅没伸手去接,反倒侧身一躲,避开了重物。
结果,老师就硬生生躺在了案几上,把那些碗碟都压碎了。
她“哎呀”一声,晃着脑袋抬起手一看:“这手怎么还染上红墨水了?”
这醉猫,真的是……
“冷九。”
“在。”
“把她扛到迎客松客栈。”
“啊?”
冷九没有抗人的经验,更没有抗过姑娘的经验,可帝师都吩咐了,他哪里敢说个不字。
反正帝师只说抗,没说怎么抗,冷九趁着人不注意就把人往麻袋里面塞,大步从角门离开了。
迎客松客栈雅间。
老师歪头晃脑地坐在桌子面前,伸出手,“呲”一下:“帝师大人轻点,好痛。”
帝师手里拿着一瓶药水,几乎是将整瓶药水都往老师的手心上倒,这整瓶倒下去,总归能覆盖住伤口的。
老师一脸的委屈:“帝师帮我吹吹。”
闻瑾手里的动作一顿,却继续拿起第二瓶药水,又都往她手心里倒。
老师撇撇嘴,眼底泛起雾气,娇声道:“泽哥儿受伤的时候,菊姨娘都会帮他吹吹,说这样就不疼了。如果我娘亲没去世的话,我受伤了她肯定也会帮我吹吹的吧?”
“有娘亲吹吹,是什么感觉?大人知道吗?”
娘亲……
闻瑾微微仰着头,好陌生的词,他也想知道,有娘亲吹吹,是什么感觉 。
老师突然一把抓住闻瑾的手,手里棕色的药水落到了他的手心里,她就看到那药水变成了一颗颗水珠,在他白皙的手心里滚动着。
她嘿嘿一笑,伸手戳了戳那些水珠,轻轻吹了吹,水珠变成了一条水线。
闻瑾只觉得手心里酥酥麻麻的,他不由握紧了手,将那药水捏在手心里,却被面前的醉猫一根一根的掰开手指。
老师又吹了吹,仰头嘿嘿一笑,露出那极具个性的梨涡:“不如以后我来给帝师大人吹吹,大人再帮我吹吹,我们互相当彼此的娘亲,怎么样?”
闻瑾:“……”
他收回手,轻轻推了老师脑袋一下:“醉猫。”
老师突然站了起来,手“哗”的一下,一个掌风带出,义薄云天的拍拍胸脯道:“我才不是醉猫!我父亲是个顶天立地的大将军,我也会是!”
她说着还真的打起了招式,若是手里有把剑,怕是更能直接舞剑了。
老师一脚踢出去:“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再一回身勾脚,“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她身子往后仰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入眼处都是那银色的头发,伸手一扯:“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闻瑾:“……”扭住她的手腕,往前一带,一推。
可没想到老师就算喝醉了,那动作却依旧如游龙一般,顺着他的力道往前一弄,她避开了他的力道,可她的唇,也堪堪地擦着他的下巴而过。
醉猫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闻瑾却当场呆若木鸡,那清晰的佛手柑香,那柔软的触觉……
身后的醉猫还在一边舞动招式一边念诗,忍无可忍的闻瑾直接点了老师的睡穴,后者缓缓往后倒去。
闻瑾顺手一捞,将人捞住往凳子上一放,捏起她的手放在桌子上。
闻瑾一动不动地坐在石凳上,面前放着那盏早已凉透了的茶,屋子里安静得能听到客栈外传来的摊贩喧闹声,还有面前醉猫绵长的呼吸声。
这雅间位置好,日落了还能有余晖照进来。明黄的阳光洒进来,打在闻瑾脸上,似乎看到他的唇角,微微上扬。
月上柳梢头之际,老师缓缓地醒了过来,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看到面前的人下意识道:“早啊,帝师大人。”
外面挂着月亮,她却说早,看来醉得不轻。
好一会儿老师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刚刚说的,不由讪笑两声:“帝师见笑了,见笑了。”
她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自己嘀咕了一句:“怎么觉得嘴巴好像有点痛,怕不是被狗咬了?”
闻瑾一把拎起老师的衣领,打开窗已经把人丢了下去。
“喂!”才发音,老师就落了地,她有轻功内力,这点高度自然不算什么。
可这帝师,一会把自己拎着丢到浴桶里,一会又从楼上丢下来了,这前世也不见他这样啊?
老师拍拍裙摆,出了客栈一路回将军府。
这大楚没有宵禁之说,但这月亮都出来了,小贩们自然是都回去了。
这街道上十分清静,她负手走在这街上,看到前世原本倒闭的铺子如今还开着,生出个恍如隔世的感觉。
不远处有三五个小孩,手里拿着风车或是拨浪鼓,边绕着圈跑边唱着童谣。
想前世她还幻想着给楚文瑜生他三五个孩子的,想想还真是脑子被屎堵住了,竟然这么想。
“哒哒哒”,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转眼就到了眼前。
以上就是关于老师,下面,好爽,我好,爽再,深,一点,老师,连着,的菜谱做法,更多美味食材做法请查看好吃的家常菜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