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妍着实吓得不轻,没想到黎敬御这样大手笔。
短暂的错愕之后她恢复了镇定,笑着说:“我一百三在路边摊买的,你如果喜欢一千三百万卖给你好了。”
康文渊笑笑不再说话,关了网页,打开他的工作文档。
“你明天走?”楚清妍暗暗的松了口气,平静的与他闲聊。
“是,有什么问题?”他转头看着她,手肘抵着桌面,双手交叉,半托下巴。
“没问题。”楚清妍捋了捋搭在脸颊上的湿发,将想了很久很久的话一字一句的说出来:“你觉得我们这样像夫妻吗?”
康文渊感受到了楚清妍的不满,挑了挑眉,嘴角微扬,似笑非笑:“不管像不像,我们本来就是夫妻。”
两本结婚证,受法律保护的同居关系。
楚清妍苦笑着说:“如果我们能稍微改变一下,也许能更像夫妻,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忙吧,不打扰你!”
她不知挽救这段千疮百痍的婚姻到底是对还是错,在康文渊专注的目光下,她快步走出他的房间,心像被掏空了,轻如尘埃。
回房间,拿吹风机吹干头发,她还恍恍惚惚的想着方才和康文渊说的话,想通之后,毅然下了个决定,改变,就从她自己开始。
“我今晚在你这边睡。”
楚清妍再次走进康文渊的房间,这一次,绝不坐坐就走,爬上他的床,占据了大床的一半。
“随你。”康文渊无所谓的轻笑,然后关了电脑,脱衣服上床。
虽然她和他并躺在床上,可中间的距离却可以再睡下一个人。
关灯之后,楚清妍朝康文渊的身侧挪,紧挨着他。
黑暗中,她什么也看不见,却可以清楚的听到他的喘息声,还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清香。
一种很伤感的情绪在胸口冲撞,她小心翼翼的问:“我们不会离婚,对不对?”
沉默了片刻,他才回答:“那就要看你了。”
“我不离婚。”还没结婚的时候,她就对康文渊说过,要么不结婚,结了婚就绝对不离婚。
“嗯,不离婚!”
康文渊突然翻身,半压在楚清妍的身上,大手把她的吊带睡裙的领口使劲往下拉,随后,炽热的唇重重的落在她的胸口。
她推着他的肩正要拒绝,猛然想起那个地方……黎敬御留下了吻痕。
康文渊使劲吮吸楚清妍胸口的皮肤,直到火辣辣的痛,才松口,侧躺在她的身旁,热呼呼的嘴唇凑到耳边,低语:“不喜欢外面的男人?”
“是,我不喜欢外面的男人。”
虽然她和康文渊没有爱情,但毕竟结了婚,就该忠于婚姻,如果他迷途知返,她可以不介意他曾经的背叛。
叶潇潇曾对楚清妍说,男人就那么回事,贪新鲜爱刺激,对女人,有天生的征服欲,沈东明如此,康文渊如此,黎敬御当然也不例外。
男人,要经得起诱惑,女人,要耐得起寂寞。
楚清妍完全可以理解康文渊,她不关心他,不体贴他,不黏着他撒娇,不缠着他亲热……她不是称职的妻子,他也不是称职的丈夫。
他没能抵御诱惑,她也因为寂寞险些沦陷在黎敬御的甜言蜜语柔情似水中。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们不曾付出过感情,对症下药,希望为时不晚。
康文渊哑着嗓子问:“他是个怎么样的男人?”
也许,这就是不爱的好处吧,没有醋意没有愤怒,可以开诚布公,轻松愉快友好的谈天。
“他……是个很不错的男人,事业有成,英俊潇洒,温柔体贴……”
黎敬御集结了楚清妍对男人所有的幻想,他那样优秀的男人可遇而不可求,只能存在于少女时代的白日梦中,走进现实,便是对他的亵渎。
“这么好的男人你为什么不喜欢?”康文渊轻笑起来:“难道我比他还好?”
“你可真自以为是!”楚清妍哑然失笑,手肘轻轻的捅了他一下:“既然嫁给你就不能再对别的男人心动,好男人多得是,难道我见一个爱一个吗?”
“现在是不是很后悔嫁给我?”
“不后悔,希望以后也不会后悔。”楚清妍转过身,背对着他,头缩进被子里,闷闷的说:“你不准背叛我!”
“不会!”他收回手,转身朝着另一边,和楚清妍背对背。
一个人睡,楚清妍很快就能进入梦想,但和康文渊睡一起,却难以入眠。
折腾了半宿,她实在熬不住,悄悄的起身,回自己的房间,倒床上就睡着了。
楚清妍休完病假回公司上第三天班,叶潇潇和吴莎莎才从香港回来,给她带了礼物。
一起吃过晚饭,她拧着礼物回家,康文渊刚巧洗了澡从浴室走出来,只穿着贴身的短裤,身材好得没话说。
“回来了!”也许是她的目光太火辣,康文渊晦涩的伸手挡住了下腹。
她羞红了脸,连忙收回目光,低着头往房间走,康文渊走在她的身后,淡淡的说:“今晚别到我房间来。”
“嗯!”几天没回家,一回家就说这话,看来她的努力,都白费了!
他又说:“我去你房间!”
夜里十点,康文渊走进楚清妍的房间,无需多余的语言,他猛烈的冲击让她险些魂飞魄散。
楚清妍浑浑噩噩,伤感的想,与其说她和康文渊是夫妻,不如说是床伴,他有需求的时候才来找她,没需求的时候互不干涉。
虽然还是那些动作,那些力度,但楚清妍察觉到康文渊和平时不一样,似乎更缠绵,更温柔,更在意她的感受。
一直折腾到深夜,康文渊才放过楚清妍,两人相拥而眠。
第二天清晨,闹钟响了两遍,她仍赖着不想起来。
“快起来,再不起来上班就要迟到了!”
康文渊第一次叫自己起床,不能不给他面子,他话音未落,楚清妍就睡眼惺忪的坐了起来。
揉揉眼睛,定定的看着衣冠潇潇的康文渊,两秒钟之后,休息一夜的大脑才恢复运转。
“你没出去跑步?”楚清妍揭开被子下床,鼻子嗅到浓浓的煎蛋香。
“外面下雨,就在家里跑了半个小时,我做了早餐,洗涮完就出来吃。”
“你做早餐?”走到浴室门口,楚清妍不敢置信的回头。
康文渊不自在的干笑了一下:“嘿,我去把豆浆倒出来。”
三明治和黑豆豆浆,色香味俱全,结婚几年,楚清妍第一次吃到康文渊做的东西,顿时有太阳从西边出来的错觉。
“康文渊,手艺真不错!”楚清妍吃饱喝足之后,眉开眼笑的称赞他。
“这次我做,下次就该你做了。”康文渊抽了张纸巾,卷起来,优雅的擦拭嘴角。
三十五岁的他,魅力十足,连嘴角边的浅淡笑纹也渗透着成熟男人的稳重与内敛。
男人是酒,越沉越香,楚清妍做为这坛美酒的拥有者,还没到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地步,可以欣赏他,倾慕他,却难以爱上他。
康文渊上午要去国土资源局办事,顺道送楚清妍上班,他说,晚上有朋友请吃饭,让她和他一起去。
和他的朋友多接触,才能融入他的社交圈,楚清妍没有拒绝的理由。
下午下班,康文渊准时出现在楚清妍公司门口。
“去哪里吃饭?”她笑盈盈的坐在副驾驶位上,康文渊体贴的替她系好安全带。
他说:“帝豪酒店。”
黎敬御是帝豪酒店的CEO。
一想到黎敬御,楚清妍沉寂的心又砰砰乱跳起来,迫使自己平静下去,像个没事人似的,保持着笑容。
“今晚请吃饭的人是你什么朋友?”
也许是她的问题有点儿怪,康文渊迟疑了一下,才认真的回答:“是我大学时的学妹。”
“学妹?”楚清妍隐隐约约嗅到了奸情的味道:“你和她,没关系吧?”
康文渊一脸严肃:“当然没关系,她快要结婚了,今晚还有她的未婚夫一起吃饭。”
车开进“帝豪酒店”的地下停车库,这里的空气似乎弥漫着黎敬御的温柔,又沉又重的压在心口,导致楚清妍有种快要窒息的憋闷感。
康文渊停好车,打开顶灯,一转头就发现她脸色不对。
“你怎么了,不舒服,晕车?”
他帮她解开安全带,微蹙着眉,关切的询问。
“嗯,是有点儿晕车。”楚清妍有气无力的点点头,从提包里摸出湿巾擦脸。
“赶快下车吧,去酒店大堂坐坐,喝点儿水应该会好些。”
楚清妍有些胆怯,怕在酒店大堂遇到黎敬御,可是,坐在车里只会更加的难受。
踌躇片刻,她怀着侥幸的心理下了车,和康文渊一起走进酒店大堂。
康文渊那个所谓的学妹就迎了上来。
她已经热情的挽住楚清妍的手臂:“嫂子好,我是萧洛薇。”
“你好!”萧洛薇的热情让楚清妍有点儿吃不消。
楚清妍勉强挤出笑容,待看清萧洛薇的脸,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笑容一僵,她不就是……
楚清妍惊愕的看向康文渊,他也正看着她。
与楚清妍写满疑问的眼相对,他眼中的笑意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并不比她少的疑惑。
他似乎在问,怎么了?
也许,她该和他开诚布公的好好谈谈,而不是点到即止。
楚清妍无声的叹了口气,收回目光,她转头看向前方,黎敬御霍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和他,直视彼此,一起呼吸雨后夹杂着泥土芬芳的空气,一起聆听酒店里人来人往的喧嚣。
黎敬御迈着从容的步伐走近,一步一步,似踏在她的心上,胸口阵阵抽痛。
楚清妍怯懦得只想逃跑,腿不听使唤的移动,甚至颤栗。
就在楚清妍不知所措的时候,萧洛薇快步上前,把手交到黎敬御的掌中,然后,两人相依相偎,站在她和康文渊的面前。
“我给你们介绍,这是我的未婚夫,黎敬御,帝豪酒店的CEO。”
萧洛薇略有些得意的笑容刺痛了她的眼,她的心,鼻子有些酸,眼中顿时有了泪意。
“敬御,这就是我向你提起过的师兄康文渊,这是他的妻子楚清妍。”
黎敬御和康文渊握过手之后看着她,说:“楚小姐,你好,又见面了!”
“你们认识?”萧洛薇此时的惊诧并不亚于楚清妍方才见她,和得知黎敬御是她未婚夫时的惊诧。
黎敬御嘴角微微一勾,轻描淡写的说:“是认识,慕枫是楚小姐的上司。”
萧洛薇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叹道:“世界可真是小啊!”
“清妍,清妍……”
在康文渊的低唤中回过神,楚清妍的心彻底乱了,怕被他看出端倪,连客套话也没顾得上和黎敬御说一句,就心虚的找了个逃离的借口。
“我有点儿不舒服,去下洗手间。”
“去吧,我们等你。”康文渊不疑有他,关切的看着她,然后向萧洛薇和黎敬御解释:“我妻子晕车了,有点儿不舒服。”
“我就说嫂子的脸色不太好看。”萧洛薇说:“我带你去洗手间!”
婉拒了萧洛薇的好意,楚清妍逃也似的奔进洗手间,她把自己关在狭小的隔间里,仍有如坠迷雾般的恍惚。
黎敬御……竟然是康文渊师妹的未婚夫……天,为什么会这么巧?
她依然可以在他的眼中看到温润的柔情,但他的身旁却站着别的女人,她以为自己可以心平气和的面对他,不会心跳加速,不会呼吸紊乱。
可终究,她低估了他对她造成的影响。
楚清妍不得不承认,萧洛薇比她漂亮,比她有气质,比她身材好,比她优雅,自己根本没有资格与萧洛薇相提并论。
萧洛薇才是最适合黎敬御的女人,两个人一样的闪耀如钻石。
努力的劝解自己,黎敬御有未婚妻是好事,她就不必再为不能回报他的爱而心生愧疚。
楚清妍心情平复之后打开隔间的门,黎敬御竟然就站在门外,深邃的眼定定的注视着她。
慌乱只是面对面的一刹那,她迅速镇定下来:“黎……黎总,你走错了,这是女厕所。”
他没说话,盯着她的眼闪闪烁烁,千言万语好似都汇聚在其中。
“黎总……”楚清妍怯怯的唤了他一声,试图打破这相对无言的尴尬。
“清妍,我没想到……”他伸出手,却停在半空中,没有碰触到她的脸。
她若无其事的粲然一笑:“是啊,太巧了,我也没想到,萧小姐年轻漂亮,你们很般配,好事近了吧,什么时候请喝喜酒?”
黎敬御苦笑着收回手:“清妍,我……”
怕听到不敢听的话,楚清妍急急的打断他:“黎总,快出去吧,有人进来就不好了。”
“放心,不会有人进来,我已经把门反锁了。”黎敬御勾了勾嘴角,笑得有些勉强。
就算不会有人进来,她也不想和他待在这里,继续上演尴尬。
看到黎敬御,楚清妍心里就很难受,莫名的郁闷憋屈积压在胸口,让她有大哭一场的冲动。
楚清妍的表情太过沉痛,黎敬御伸出食指,推了推她的嘴角:“清妍,笑一笑。”
她闻到他指尖淡淡的烟草香,下意识躲开,然后埋着头走到梳妆台前,故作镇定的洗手整理头发。
黎敬御默默的站在楚清妍身后一米外的地方,透过镜子深深的凝望她。
虽然知道他在看她,但楚清妍不敢看他,只看着镜中的自己,在心中默默的说,这是最后一次和他单独见面,以后,不能再有。
突然,黎敬御一个箭步上前,楚清妍想躲开却已经来不及。
黎敬御强健有力的手臂从后面伸出,抱紧楚清妍的腰,前胸贴后背,他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狂躁的心跳。
“黎总,别这样!”
她感觉自己好似要融入他的怀中,顿时心慌意乱,卯足了劲儿,试图推开他的手。
楚清妍没把黎敬御推开,黎敬御反而把她抱得更紧,头更是搁在她的肩上,灼烫的呼吸吹拂过她的耳畔。
“黎总,你未婚妻在外面等你,真的不能这样。”楚清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再多的挣扎拒绝也无济于事。
黎敬御心中的那把火,已经点燃。
“清妍,别动,让我抱抱你,我一直很想抱你……”
他痛苦的闭着眼睛,在她耳边喃喃低语:“为什么我不能早两年遇到你,在你结婚前,我绝对不会放手!”
恨不相逢未嫁时……她何尝没有这样的想法,不想放手,却不得不放。
“谢谢你的厚爱,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黎敬御,下辈子,我一定嫁给你。”
这辈子,她和他是没指望了,只希望下辈子,他能早点儿走进她的生命。
“下辈子么?”他好似想起什么高兴事,咧开嘴笑了:“我是唯物主义者,不相信下辈子。”
“哦,那我们都好好的活着,我比康文渊活得久,你比萧洛薇活得久,等他们都去了,我们再在一起。”
说这话的时候,楚清妍突然觉得很心酸,一时不慎,眼泪滚落在黎敬御的手背上。
黎敬御笑着点点头:“这到是个好办法。”
这时,有人因为打不开洗手间的门而去找来了服务生,楚清妍听到外面人说话的声音,紧张的问黎敬御:“他们会不会拿钥匙开门进来?”
未等黎敬御回答,萧洛薇的声音传来:“发生什么事了?”
楚清妍看到镜中的自己瞪大眼睛,而黎敬御却还是如水般的平静。
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可不能让萧洛薇看到她和黎敬御在一起:“快放手,萧洛薇在外面。”
黎敬御任性的说:“不放,她在外面又怎样?”
“你……”楚清妍又气又急,额上渗出一层薄汗,钥匙插入锁孔的前一秒,把黎敬御推入隔间。
洗手间的门被打开,外面的人看到楚清妍,不悦的指责:“真是的,这洗手间又不是你家的,你锁了让别人怎么用?”
被人指责,她又是赔笑又是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没注意,随手就把门给锁上了。”
见楚清妍认错态度良好,指责她的人也不再借题发挥,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低低的抱怨:“素质真差,什么人嘛……”
走到洗手间门口,她又回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萧洛薇上前来挽着楚清妍的手,看似很关心的问:“嫂子,你好点儿没有?”
“嗯,好多了。”只是心脏还在砰砰的乱跳,她差点儿没急死,现在腿还在发软。
“哦,那就好,你快出去吧,师兄在外面等你。”
“你呢,不出去吗?”楚清妍心惊,萧洛薇不会要上洗手间吧,万一在洗手间里碰到黎敬御,后果不堪设想。
“我等敬御,有点儿事要跟他说。”萧洛薇摇摇头,指了指对面的男厕所:“他在里面。”
可不能让萧洛薇等在这里,楚清妍硬拉着她往外走:“有事待会儿再说,也不急在这一时。”
萧洛薇颇有些不情愿的回头看了一眼:“好吧!”
不多时,黎敬御风度翩翩的出现在她们面前,萧洛薇好像确实有急事要说,上前拉着他,用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了几句。
“知道了,我会处理。”黎敬御不咸不淡的应。
萧洛薇眉开眼笑:“谢谢!”
吃饭不能没有酒助兴,黎敬御在法国定制的红酒口感相当好,醇厚馥芬,连不喜欢喝酒的楚清妍也不知不觉喝了几杯。
“敬御最可恶了,还是师兄好。”萧洛薇微有醉意,向楚清妍抱怨:“上次我过来,打电话给敬御,让他去接机,结果他说他忙,没空,让我自己打车,我才不要坐脏兮兮的出租车,多亏了师兄过去接我,那天师兄还在出差呢,接到我电话一点儿也没含糊,嫂子,师兄真是好人,你好有福啊!”
萧洛薇的话让楚清妍心生疑窦,连忙问:“你上次来是什么时候的事?”
“是……5月6号,本想给敬御一个surprise,结果,他给了我一个surprise!”萧洛薇娇嗔的噘着嘴:“黎敬御大坏蛋!”
楚清妍怔怔的看着康文渊,5月6号……那天正是她的生日,黎敬御陪着她,而康文渊陪着萧洛薇。
“敬御,我特意让大厨做你最喜欢的秘制青椒三文鱼,你怎么不吃?”
萧洛薇夹了一筷子鱼肉送到黎敬御的口中,她的举动引起楚清妍心底的酸涩不断上涌,她埋头默默吃饭,不看他们表演恩爱,一块酱香排骨从天而降,落入她的餐盘中。
愕然抬头,楚清妍看到康文渊温和的笑脸:“别光顾着吃饭,也吃点儿菜!”
“谢谢!”她不知他的关切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鼻子酸了酸。
她知道,她嫉妒了,嫉妒萧洛薇可以做她不能做却想做的事。
女人都有虚荣心,会因为有爱慕者而沾沾自喜,楚清妍自然也不是例外。
如果,有一天,那个让女人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的爱慕者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全世界的女人应该也和她一样的失落,一样的伤感,甚至一样的难过。
她就像一个饥肠辘辘的人,吃着青菜萝卜,闻着满汉全席的香,在心里安慰自己,她不是没有满汉全席吃,而是因为青菜萝卜更适合她。
最后,满汉全席被人打包带走,连香味也不给她闻,她就只能在心里回忆,满汉全席的香。
楚清妍在泪水滑落之前低下头,夹起排骨塞嘴里,堵住了喉咙里的哽咽。
那天晚上,楚清妍喝了不少红酒,原本没醉糊涂,可她执意不愿自己太清醒,便放任自己醉下去,甚至不顾形象的在黎敬御总统套房的餐厅里唱起了歌:“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看他们笑,楚清妍也跟着没心没肺的傻笑,得了鼓励般越唱越起劲儿。
迷迷糊糊听到康文渊说她醉了,要带她回去休息,她还直嚷嚷说自己没醉,还能喝。
康文渊根本不听楚清妍的醉话,长臂搂着她的肩,强硬的阻止了她继续丢脸。
“我说了我没醉,放手啊!”到了地下停车库,楚清妍使出吃奶的劲儿推开康文渊,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喊:“不坐车,我要走路回去。”
没跑出几步,她的胳膊就被康文渊抓紧:“慢点儿!”
楚清妍放慢了脚步,让康文渊搀着她走。
“嘿嘿,康文渊,你其实长得挺帅,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走了一会儿,楚清妍就嚷着走不动了,强行爬上康文渊的背,头搁在他的肩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的侧脸,又稀里糊涂的说起了醉话。
康文渊哭笑不得,没好气的瞅我一眼:“废话真多!”
“每个人每天要说很多很多的话,我不相信每句话都有用,大部分的话,都是废话!”楚清妍伸长了脖子在康文渊的脸上亲一口:“老公,你爱不爱我啊?”
“你真是喝多了!”
康文渊带笑的声音传入楚清妍的耳朵,她不满的大声叫嚷:“我没喝多,我还能喝。”
夜晚的空气里弥漫着栀子花的香甜,一阵冷风吹来,楚清妍打了个寒颤,胃里突然翻江倒海很不舒服,还没等她有所准备,一张嘴,就吐出许多酸臭的液体:“哇唔……哇……”
“楚清妍!!!”康文渊气急败坏的大吼一声,半蹲身子把她放下地。
脚一着地,楚清妍趔趄的退了两步:“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别生气……”
夜风吹醒了她混沌的神智,睁大眼睛,怯怯的看着剑眉倒竖的康文渊脱下胸口和肩头满是秽物的白衬衫。
他瞪她一眼,气得把衬衫扔进了垃圾筒。
触到他凛冽的视线,楚清妍的神智又清楚了几分,连忙摸出提包里的湿巾递给他:“对不起!”
“哼!”他咬着牙,一把抓过湿巾,抽出一张就急急的擦拭上身。
康文渊身上浓浓的酸臭味儿让楚清妍喘不过气,她难受的捂着鼻子,跑到花坛边狂吐。
直到胃吐空了,楚清妍才精疲力竭的靠着大树哭起来,满手的泪,怎么也擦不干净。
离家还有十几分钟的路,康文渊一分钟也不能忍受身上的臭味,把痛哭流涕楚清妍拖进路边的酒店。
“哭什么?”他冷声问。
她抹着眼泪,没答话。
康文渊把楚清妍扔在酒店门口的沙发上,自己拿着证件到前台登记,而她躺在沙发上嘤嘤哭了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好困好累好想睡,就算听到康文渊叫自己,楚清妍也没力气搭理他。
他抱她上楼,然后帮她洗澡,她连眼皮也没睁一下,沉沉的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提包里的闹钟响了,楚清妍懒洋洋的睁开眼,看到康文渊的侧脸沐浴着阳光,挺直的鼻尖处有金灿灿的光圈。
楚清妍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枕着他的手臂睡了一晚。
她和他都没有穿衣服,身子贴着身子,她的左手还搁在他的胸口。
康文渊睁开眼睛,转头看向楚清妍:“头抬起来。”
“哦!”她连忙抬起头,想起昨晚的失态,脸蓦地红了个透。
康文渊抽回手就坐了起来,顺势把楚清妍身上的被子给掀开一半,圆润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她连忙拽高被子把自己盖严实。
“楚清妍,你的酒品真差!”康文渊下了床,还不忘回头瞪楚清妍。
“对不起!”她把头埋在被子里,闭着眼睛,不看他那在清晨会特别伟大的部位。
他气恼的下达命令:“以后不准再喝酒!”
“我保证,以后一定不喝!”楚清妍从被子里伸出三根手指头,信誓旦旦的说。
康文渊仍是气不过,一把扯开她身上的被子:“快起来!”
“呀!”身上空无一物,她下意识的挡住胸口和双腿根:“被子还给我!”
康文渊不但不把被子还给她,还转身扔到了窗边的沙发上。
她光着身子躺在床心特别没有安全感,就像失去母亲保护的小猫崽,可怜巴巴的仰望居高临下的男人。
皮肤触到清冷的空气,立刻跳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你去洗脸刷牙啊,看着我干什么?”康文渊直勾勾的眼神让楚清妍特别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坐起来,脸火辣辣的烧。
“呵,突然有点儿性趣。”他不怀好意的轻笑一声,高大的身子瞬间逼近,把她压回到床心。
“唉呀,不行,阑尾炎手术后一个月才能做。”
康文渊温暖的身子轻轻覆盖在楚清妍的身上,她的手已经顾不得遮挡自己的身子,使出全力推他的肩。
她暂时不想和他做,不管是不是因为手术后的禁忌。
康文渊依然压着楚清妍,但没别的动作,她急急的喊:“快起来!”
对上康文渊黝黑闪亮的瞳孔,楚清妍看到盈满其中的暗流汹涌。
他的身体越来越烫,好似体内燃着一把烈火,而那把熊熊燃烧的火,足以将她焚灭成灰。
“你……”康文渊定定的与她对视,欲言又止。
楚清妍纳闷的问:“什么?”
他想了想,摇头:“没什么!”
“没什么就快起来,还要回家换衣服,动作快点儿!”
楚清妍扭着身子打算从他的身下爬出去,却不想,他撑着床的手反过来抱住她的肩,头迅速埋下,吻在她的胸口。
“别闹了,快穿衣服回家!”
她用尽全力推开他,抓起沙发上的裙子和胸衣快速的穿上,可找遍沙发也没找到底裤,洗脸刷牙的时候才在洗手间的地板上找到湿透的底裤,根本不能穿。
康文渊穿好裤子,走进浴室,看到楚清妍把底裤扔进垃圾筒,笑着调侃:“不穿底裤的感觉怎么样?”
“不错啊,挺凉快的,你要不要试试?”
“我就算了。”康文渊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说:“男人和女人不一样,不穿底裤,晃来晃去难受!”
“什么晃来晃去?”楚清妍不解的问。
康文渊低骂:“笨蛋!”
“你才是笨蛋!”她不满的噘嘴骂回去。
康文渊脸上慢慢浮现痞气的坏笑,楚清妍突然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囧死了,平日里康文渊挺严肃,偶尔开个带颜色的玩笑还真是让人吃不消,瞅他一眼,特别的无语。
红霞蒸腾上脸,楚清妍默默的拿起一次性牙刷,挤上牙膏,埋头走出浴室。
她坐在床边刷牙,听到浴室里传出康文渊的闷笑。
康文渊的表现真是让楚清妍大吃一惊,道貌岸然原来只是他的假象,体内藏着一颗闷骚的心,荤笑话说起来脸不红心不跳,表情认真得就像主持会议。
也许,她该重新认识康文渊。
等到康文渊洗涮完毕,一身清爽的走出浴室,楚清妍才含着满嘴的泡沫,急急的小跑着冲向浴室。
与他擦肩而过,听到带笑的声音说:“跑起来是不是更凉快?”
以上就是关于一个,在上面,在下,的,一人,㖭,上面,下感,扇贝,的菜谱做法,更多美味食材做法请查看美食做法大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