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一杯茶,便觉得天下太平了”,北方人永远无法理解南方人对茶的痴迷情怀:不就是树叶子嘛,也要分出三六九等,还煞有其事地搞得神叨叨的。
贵池街上的老市民一天的生活是从三个小粑和一壶茶中开始的:软香味浓的萝卜馅儿、腌菜馅儿、粉丝馅儿的面粉粑在柴火锅里焊得滋滋起锅巴,买到家配上温度正好的一壶茶,便消磨一清早的时光。听极古的老人讲他小时贵池老街、市心街都是有几十家茶水铺敞开门脸迎茶客,贵池小粑摊也是极多,从城中心出南门蔓延到齐山埂,百家的小吃店丰盛得不得了。今天城里卖小粑的已经不多了,因为都被挤进了门面里,本是小本薄利的生意想赚回门店房租也是不易的。而敞开门板经营的茶水铺子变成了门脸高贵的茶楼,一番工夫茶倒不像是对大众开的。说句实话,贵池小粑还是老贵池街上的人做得味道好,不古板,可能是城里人对小吃更讲究的原因。
虽说如此,贵池城里卖茶叶的那还是多如牛毛,似乎在哪一条街都有卖茶叶的店。七山二水一分田,茶叶成了农民主要经济来源之一。“春日浮梁买茶去”,这是白居易《琵琶行》中的诗句,我是在去了浮梁才知道池州与浮梁在茶文化上的渊源。池州与浮梁相邻,茶也相通,马端林著《文献通才》中载“饶、池州,盛产仙芝。”仙芝是茶 ,名茶“瑶里仙芝”万国来求,与池州的“雾里青”为绿茶双璧。浮梁的红茶“浮红”技术得传于祁门,而祁红的真正的原始产地在池州的石台县。
不管喝过哪里的好茶,贵池人最好的是霄坑茶,认为哪里的茶都没有霄坑茶好喝。每年春季,明前茶真是贵得上天价,却也是茶叶店一年收入最好的时候,做上一个春季一年都可以休息了。霄坑茶几乎不用外销,本地人礼尚往来和单位福利就销售一空,只看见店家一车一车进货,再一车一车出货,让人顿时迷幻这树叶子怎么这么值钱,是金叶子吧?
才觉得刚刚好,便已老。茶叶就像少女的年华,才觉得美时就觉得时光催人老去。过了谷雨,错过了“谷雨尖”,春茶的价格就一路下滑,这时才是普通人家买茶时的时候,即便这时候,春茶也是贵得要好几百块一斤。过去在街上碰得巧能买到纯正的手工茶,农村的老人家自采自炒的一两斤新茶,现在是买不到了,已经没有人愿意这样费工夫。
除了霄坑茶,杨鹏茶是茶叶世界中那位安静的美男子,低调、儒雅 、矜持、有才华,是影视剧中的男二,一不小心气质碾压男主,可出场费却少得多。街上打杨棚名字的茶叶店远远比不上霄坑,可是偏偏有那固定的老买主很固执偏爱这一味,生意也是好得很。
贵池的老市民喜欢斗茶,春天男人们出门都是自带茶杯,绝对是玻璃杯,谁家喝的是什么茶,看茶汤就明白了,而那细细的嫩芽儿,不用描画,清清楚楚标明了这茶叶的价格,真是春风无意,细茶一篓千金价。
春茶极贵,又不耐喝,所以每天春天待谷雨后,叶芽汁多时我会自己采一点。采茶是件辛苦活儿,眼盯紧,手要快,累脖子,还会有蛇,一天青茶采不了几斤,四斤青叶只能做得一斤有欠。
烧上炭火,汲回包公井水,等待一杯春天里的老茶——谁说不是天下太平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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